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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14 02:09:49瀏覽810|回應1|推薦2 | |
五號發薪資時,阿勉從公司領了三萬九的薪水,可是阿勉上個月總計被開了二張併排停車,五張紅黃線停車,一張違規左轉,一次拖吊,以及一張公司主管交給他,他卻如何也想不起何時違規闖紅燈的照片及罰單,算起來已繳未繳的罰款總計要繳交一萬多塊,折算下來,阿勉上個月的努力不過才領到近二萬八仟塊薪水。晚上回到家裡時,阿勉心裡沈甸甸的,絲毫沒有初領薪水的高興心情,一張臉繃得緊緊,阿勉想起每次和那些開罰單的交通警察,不管是理論或者哀求,希望能網開一面,高抬貴手時,可怎麼的,那些警察雖然長的是不同的五官,卻都有一樣的表情,冷冷的面孔上不苟言笑,頭上似乎長了一對外星人的耳朵,如何好說歹說,都是充耳未聞,反倒自己像個二等公民似的,難道這些警察的薪水不都是靠自己納稅來的嗎?真不曉得這些警察交通違規時,是不是也被自己人這樣開罰單的? 「怎麼了?老公,今天不是發薪水嗎?」美滿見阿勉繃著臉開門進來,抱著女兒迎了上來。 「嗯!」阿勉隨手將薪資袋交予美滿,接過女兒親吻著,然後陷在沙發裡和女兒逗著玩,女兒不時格格嬌笑,聲音彷彿滾在地板上的玻璃珠。 「三萬九…. 」美滿把鈔票數了數,掐指算了一下又說:「扣掉上個月繳的罰單錢,老公,光要繳我們這個月的房貸和會錢還不夠啊!」 「嗯!」阿勉放下女兒,走到餐桌,自顧自吃起飯來。 「我看等我腳完全好了,我還是再去找份工作好了,否則一萬九的房貨和一萬塊的會錢,就要二萬九了,唉~~」美滿嘆了口氣,又抱起女兒,走到廚房泡牛奶去了。 電話鈴聲響起,阿勉放下飯碗,接起電話,是一位過去隊上的一位下士杜威,台大法律系畢業的,晚阿勉幾梯入伍,但後來去幹訓班受了二個月訓,晉升了下士,兩人感情甚好,阿勉結婚時,他還包了一萬塊的紅包。 「阿勉,我退伍了!」杜威在話筒那頭興奮地說。 「恭禧啊!杜威,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啊!就你家附近那間愛屋西餐廳好了。」接到杜威來電,阿勉心情似乎好轉一些。杜威初入營時,女友移情別戀,曾因此逾假未歸,還是阿勉主動向隊長表示,願去勸解杜威返營,杜威家就住淡水,阿勉從三重跨個橋就到了,兩人也算近的。當時阿勉就是約杜威在愛屋西餐廳碰面,見到一臉失魂落魄的杜威,阿勉如何好說歹說的,杜威似乎都充耳未聞,直到阿勉脫口罵他:你這個台大法律系畢業的,是從來不讀軍法哦?杜威這才突然笑將起來,返回隊上後,明理的隊長只處分杜威禁假兩週,不過從此,阿勉和杜威成了莫逆之交。 「好啊!幾點?」杜威說。 「七點半好了,我怕我下班會晚一點。」 「就七點半啦!那我們明天再聊啦!」 阿勉掛上電話後,心情顯得開朗許多,向美滿說明杜威來電,明晚將碰面吃飯,便從美滿懷裡接過女兒和泡好的牛奶,坐到沙發自個餵起來,美滿依到阿勉身旁,看著閉著眼睛吸奶的的女兒,粉嫩的臉蛋甚是安詳。 「老公,其實想想,就當這些罰款是我們捐給九二一的災民好啦!現在新聞不是報導,政府財政吃緊嗎?」美滿忽然笑著說。 「一百塊錢的捐款,災民能拿到二十塊就算不錯啦!媽的!」阿勉隨著單位救災,在災區待過一段時日,有關賑災物資款項來龍去脈的傳聞,也聽聞不少,況且最近媒體不也披露檢調單位業已收押了幾個鄉里長什麼的,至於那些高層的有沒有發國難財?更不得而知了。 美滿怔怔望著阿勉好一會,覺得她的丈夫自退伍下來,似乎有點嫉世憤俗起來,也許是生活的擔子太重了吧!美滿不禁心疼地緊緊偎住阿勉。 翌日晚上,阿勉匆匆趕到愛屋西餐廳時,已然將近八點,還是杜威先望見他,高高舉手喚他,一臉黝黑的皮膚,神采奕奕。 「日子不太好混哦!」杜威不待阿勉坐下,笑嘻嘻地調侃他。 「對不起!遲到了,你呢?有什麼打算?」阿勉坐定,同時招了侍者過來點餐。 「準備律師、司法官的國考啊!」杜威和阿勉同時點了雞排飯。 「準備的如何?」 「沒問題啦!呵呵!」杜威自信滿滿地說,他的父親在司法院服務,母親是執業律師,台大法律系在學期間,成續一直也是名列前芧,考試對他來說,如探囊取物一般。 「談起讀書,就是你的天下了….. 」阿勉望著眼前的同袍,心裡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別這麼說嘛!想當初還在隊上時,你的體能和搏擊可是全隊頂尖的呀!記得下基地演訓,從海上突擊滲透上岸、索橋運送、住民地作戰到目標攻佔,從來都是由你來擔大綱哪!一把SIG2000狙擊槍在你手上,真是百步穿楊,彈無虛發呢!呵呵!」杜威說得興起,不禁眉飛色舞起來。 阿勉也瞇起眼睛跟著笑了,軍中諸般生活情境彷彿又給杜威的描述拉回到眼前,每天早晚點名所唱的口號:「一日陸戰隊,終身陸戰隊。」好像就在耳畔響了起來。記得初分發到陸戰隊時,還有同梯弟兄私下改成「一日陸戰隊,終身掉眼淚」,畢竟每天超過一千下的伏地挺身,就叫很多初到隊上的新進弟兄吃不消了,而今想來,卻是記憶裡一頁頁美好的篇章。 「杜威,算了吧!你一定很難想像,現在我呀!光是罰單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呢!。」阿勉把現今工作狀況和上月被開的違規罰單,大致向杜威作了敘述。 「阿勉,其實這不全然是你的錯,現在各地方政府因為財政困難,都有以交通罰款來彌補財政缺口的現象,你可能不知道,現連警察開罰單都訂有業績標準咧!以致在執行公權力的方式上常有失當情形;在國外,針對交通罰款都訂有專款專用的法規,有的國家甚至明訂罰款所得只能用在公益或慈善用途上,就是為了避免政府執法過當,罰款成了變項的課稅。」 「杜威,你說的這些我不怎麼懂,只是感覺錢難賺,日子難過啦!哎!」阿勉又嘆了一口氣。 杜威這才仔細端詳起阿勉來,眼眶凹陷,篷鬆的頭髮還有安全帽載過的凹痕,神色甚是困頓,不過才半年光景,竟就改變了這許多,不免也有點沈重起來。 「打起精神來啦!阿勉!」臨別前,杜威拍拍阿勉的肩膀,阿勉附和式地笑了笑,兩人才各自回去。 這天下午,阿勉開著貨車行經新莊中華路,因一時內急,將貨車停靠劃有紅線的路邊,便跑進對街一家肯德基裡小解,匆匆出來時,正望見一輛拖吊車吊起他的貨車,不過隨車的交通警察還正快速地將封條往他車門貼上,若非他穿著警察制服,那肥短的身裁和匆促的神色真會讓人誤以為是偷車賊。 「對不起!對不起!警察先生,這是我的車。」那警察正好貼上最後一張封條,準備上車,阿勉已然衝到車前,連忙陪笑道。 孰知警察完全不理會阿勉,逕自上了拖吊車,司機隨即就拖了他的貨車往前駛,阿勉楞了一下,立刻緊追拖吊車,同時用力拍著拖吊車車門,要司機停下。 「駛卡緊咧!」警察這時又對拖吊車司機丟了這句,司機接著踩下油門,拖吊車就疾駛起來,阿勉仍不死心,奮力在車後頭追著,直到拖吊車因紅燈而在一個路口停下。 「喂!我人已經到了,你為什麼還拖走我的車?」阿勉追得滿頭大汗,一肚子火氣。 「什麼到不到?你沒看我已經把車頭吊起來了啊?」那拖吊車司嘴裡嚼著檳榔,語氣不善地說。 「台北市有規定,車主只要在拖動前趕到,就要把車還給車主!」阿勉對著那司機吼著。 「你搞清楚,這裡是台北縣!不是台北市!你趕快走哦!否則就是妨害公務!」那警察忽然跳下車來,對著阿勉惡狠狠地說完,抹了一下嘴角的檳榔渣,隨即又跳上車,揚長而去。 阿勉只好攔了輛計程車,氣急敗壞地趕到拖吊場取車,同時又和收罰款的場務人員理論起來,阿勉強烈質疑警察執行拖吊的程序有問題。那人頭也不抬,只管先收阿勉一仟三佰塊罰款,才冷冷地說:「不高興不會去申訴啊?你的車子又不是我拖的!」 阿勉額頭青筋暴起,脹紅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接回罰單收據,呆了好一會方才把車子駛出拖吊場,此時手機跟著響起。 「老公,家裡收到一張罰單,六仟塊哪!好像是機車強制責任險的罰單,怎麼會這樣?」美滿的聲音顯露著焦慮。 阿勉腦際剎時嗡嗡作響,顯然當初那個交通警察還是開了他強制險未保的罰單,此刻,那個交通警察開他罰單時的詭異表情,頓時在他腦海放大開來,以致於他臉部的肌肉不期然地抽動起來,雖然車內開了冷氣,阿勉的額頭依然冒出汗水,下午西斜的陽光格外強烈,直直穿透擋風玻璃,照得他眼花,掛上美滿電話後,他把貨車停靠路邊,閉目調勻呼吸。 他記起初被選入兩棲大隊時,先是接受為期九週的<兩棲偵搜專長班>,從海上長泳、 傍晚繳回貨車,當他又騎著機車行經延吉街時,正巧瞧見先前開他罰單的那兩個交警,躲在巷弄裡朝路口方向張望,他的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於是騎過巷弄,將摩托車停靠路邊,罩著安全帽走向那二個警察。 「幹什麼!?」其中一個交警較有警覺,立刻摀住腰際的手槍喝問,另一個當初開他罰單的那個交警,猶自往路口張望著。 阿勉二話不說,瞬間欺身上前,左手格開問話交警的右臂,右手一記手刀往那交警頸間一斬,那交警登時暈了過去;另一個開他罰單的交警根本不及反應,便讓阿勉一式小擒拿給卸脫了右臂,直疼得彎身哎喲地叫。 「拿錢出來!」阿勉聲音嘶啞,又扭住交警的左臂喝令著說。 「在….在口袋…. 」那個交警幾乎疼得說不出話來,額頭冷汗直冒,警帽也掉落在地上。 阿勉取出交警口袋的皮夾,抽出裡頭僅有的四張仟元大鈔,念頭一轉,壓著交警的背,右膝往交警胸口用力一登,那交警悶哼一聲,趴在地上疼得連氣也透不出來。阿勉接著轉身從暈倒在地的交警身上摸出皮夾,見裡頭一疊鈔票,只抽了二張仟元大鈔出來後,扔下皮夾,把六張仟元鈔票塞入自己口袋,隨即騎車離開現場,前後總計不到二分鐘的時間。 阿勉邊騎邊笑了起來,心裡盤算了一下,隨後騎車轉往下午去過的拖吊場,在大門附近來回閒繞著,約莫過了半個鐘頭,忽然見著下午那個強行拖他車子的警察,正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步行出來,阿勉立即拋下機車尾隨在後,此刻天色已晚,當那警察彎進一條小巷弄時,阿勉當即快跑向前,冷不防朝那警察背後飛身一踢,警察應聲跌趴在地上,額頭重重撞到路面,登時鮮血長流,阿勉緊接上前,用左膝頂住那警察肥油油的後腦勻,同樣喝令他拿錢出來。 那警察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聽到阿勉喝令,連忙往自己身上亂摸一通,好一會才終於摸出身上僅有的二仟塊交給阿勉。阿勉收下錢,隨後從自己口袋掏出七百塊,扔在地上,轉身跑離現場。 阿勉回到家裡已近晚上九點,美滿正抱著女兒坐在沙發上,一臉憂心忡忡,那張六仟塊的罰單還放在茶几上,阿勉挨近美滿身畔,女兒立即「跋爸!跋爸!」地叫喚起來,阿勉捏捏女兒的小臉,從口袋拿出六仟塊交給美滿。 「回來路上剛好撿到六仟塊,老婆,妳明天記得幫我到郵局繳罰款。」說著阿勉走進浴室準備沖澡。 「怎麼會有這麼剛好的事?」美滿一臉疑惑地跟到浴室,又問:「不先吃飯嗎?」 「妳先去弄女兒,別管我了。」阿勉打開了浴室水龍頭,水嘩啦啦從蓮蓬頭沖將下來,儘管天氣有點轉涼,阿勉從來都是用冷水洗澡。 美滿哦了一聲,便把女兒弄回臥房睡去了。 自個吃完飯坐回沙發,阿勉扭開電視看夜間新聞,今晚的新聞主播,頭髮吹了一個好看的瀏海,嘴裡正報導一則飆車族砸車傷人的新聞,粉紅色的套裝前半開襟,胸前還有別緻的玫瑰胸花,非常醒目。 「現在為您插撥一則即時新聞,」主播忽然神色肅然,語調稍微急促起來:「台北縣、市今晚分別發生兩起執勤交通警察遭搶的搶案,一起發生在北市延吉街;一起發生在新莊地區,根據研判,兩起搶案應為同一搶匪所為,以下是我們現場連線報導,雅琪~~」接著電視畫面轉成一位年輕女記者的特寫鏡頭,阿勉立刻聚精會神地看著。 「是的,」那位年輕女記者接著說:「記者現在位置是在XX派出所,我們為您訪問到其中一位遭搶的交通警察,請他為您敘述這起搶案的發生經過…」記者說著往右轉,鏡頭接著照出那個肥頭凸肚的交警,只見他額頭的傷口業已包紮,滿臉坑坑凹凹的痘疤,在特寫鏡頭下顯露無遺。 「請問廖警員,這起搶案是怎麼發生的?」記者問。 「我也不知道啊!在我下班走回家的路上啊!忽然有人從我背後用力一踢,我就跌倒了啊!挪!妳看!我額頭還跌流血了啊!接著他壓住我的頭要我拿錢出來,我根本還沒看見他的長相咧!」那交警憤憤不平地說。 「請問廖警員,那人搶了你多少錢?」記者又問。 「一仟三佰塊……」 「這是你身上所有的錢嗎?」 「呃~~我是拿二仟塊給他,他找了我七佰塊……」交警高亢的聲調一下子低下來,臉上顯露迷惑的神情。 「謝謝廖警員接受我們採訪──」鏡頭接者轉成記者正面特寫:「有關這起離奇搶案,何以搶匪只搶一仟三佰塊?恐怕有待相關單位深入調查釐清了,只是連執勤警察都會遇搶,我們的社會治安的確亮起了紅燈,接著我們把鏡頭交還給棚內主播……」 阿勉將遙控器一按,關了電視,起身到廚房倒了杯水喝,乾澀的喉嚨方才得到抒解。轉身走進臥房時,美滿和女兒都已睡著,阿勉在美滿身旁和身躺下下,心裡盤算著,明天就把貨遞工作辭了吧!
翌日下午,老闆對於阿勉提出辭呈一事感到詫異,這個年青人勤奮的工作態度一直得到他的高度肯定,因而也好言慰留阿勉。但是阿勉的辭意堅決,老闆只得讓阿勉到人事組長那辦離職手續。 「阿勉,如果想回來的話,隨時歡迎啊!」老闆最後拍拍阿勉的肩膀。 正當阿勉在人事部門填寫離職相關資料時,公司忽然進來三個神情嚴肅的彪形大漢,其中一個走進老闆的辦公室之後,就由老闆陪著來到阿勉跟前,老闆的表情則是一臉疑惑。 「陳為勉嗎?我是刑事組的,有點事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帶頭的那個彪形大漢向阿勉亮出證件後,粗聲粗氣地說。 「阿勉,這是怎麼回事?」老闆跟著聲調急切地問。可是阿勉一語不發,望了刑警一眼,便跟著他們上了偵防車。 在刑事局裡,帶頭的那個刑警遞了根菸給阿勉,四十開外的年紀,手臂肌肉結實。阿勉搖搖頭,從進到刑事局以後,阿勉坐在一張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刑警自個點起了菸,用一對犀利的目光注視著阿勉,這樣僵持了一會,又拖了張椅子坐到阿勉的對面。 「你是陸戰隊退下來的哦?」刑警一口煙噴向阿勉。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還是搏擊高手哦!」 「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請你過來?」 「陳為勉,你裝龜孫子啊?」另一個年輕的刑警在旁對著阿勉吼叫起來。 「昨晚我們有三個交通警察被搶,」帶頭的刑警一邊用手勢制止年青刑警,一邊繼續說:「經過調查,我們發現你的涉嫌最大哦!」 「你們有什麼證據?」阿勉終於冒了這句話出來,雙手緊緊交握著。 「我們調閱過那三個警察的交通違規告發紀錄,經交叉比對,他們正巧告發過你未保強制責任險及違規拖吊,而你繳交的罰金又與他們被搶的金額相符,況且……」刑警故意頓了一下,冷冷瞧著阿勉。 「況且早上我們也跟你太太許美滿通過電話,我們得知你昨晚在路上撿到六仟塊給她去繳罰款,有沒有?」 「你們套她的話?」阿勉忍不住握起拳頭,旁邊幾個刑警立刻圍了過來。 「你合作一點吧!我們相信你也不是蓄意要搶警察對不對?合作一點,我們可以把筆錄做得好看一點,將來法官判刑也可以判得輕一點,你不是還有老婆女兒要養嗎?」帶頭的刑警把語調轉為輕緩。 阿勉低下頭,雙手用力地搓著臉,帶頭的刑警有點得意地笑了起來,隨即又正色地拍拍阿勉肩膀,起身拿了兩張做筆錄的表格過來。 「這件案子是你做的對不對?」帶頭的刑警輕聲地說。 阿勉點點頭,兩眼透露著茫然,對著刑警接下來所問的問題,只是機械式地回答著,心裡頭卻浮起了美滿抱著女兒的模樣。 當美滿接到通知,坐計程車趕到刑事局的時候,阿勉正被刑警銬上手銬,準備移送地檢署去。 「阿勉,你是怎麼了?怎麼了?」美滿顯然是著了慌,顧不得懷裡的女兒,跛著腳趨前緊緊拉著阿勉的手臂。 「 「阿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美滿抱著女兒氣急敗壞地哭喊起來,嚇得小女兒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是他們先搶我的!是那些警察先搶我的錢的!是他們!是他們!」阿勉忽然歇斯底里地吼叫並掙扎起來,整張臉漲得通紅,幾個刑警差點架不住阿勉,最後總算合力硬將阿勉推進警車裡。 警車駛離的時候,美滿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淚水爬滿臉龐,小女兒順勢爬到地上,搖搖擺擺地站了起來,一對大眼睛骨碌碌地望向警車駛離的方向,並且伸出兩隻小手,嫩嫩地喊著:「跋爸跋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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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