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是從朋友階段企圖過渡成為戀人的過程

有位格友回應一篇先前自己以梁文音「最幸福的事」一曲為題，所撰寫的文稿。

文稿中的女子，寫著自己最喜歡這首歌裡的末段──

那一陣子有你，美得不像現實，多高興每一幕都微笑著靜止。
我最幸福的事，牽著你的日子，
一段愛從開始，即使分開我們都對彼此誠實。
最幸福的事，對那片海用力大喊永遠的樣子，
想得起那時，那天和你傻笑著認識，是最幸福的事。

而她卻對「為摯愛的人，永遠在左邊心口保留位置，是最幸福的事」這段文字，有更多感觸。繼而提起和朋友聊起感情的難處，在於無法確切知悉對方的感覺；該如何確認感情不是單方一廂情願而是兩情相悅。

我想會有這樣的困惑，多半有一方還處於猶疑狀態吧，或者雙方都是。因為彼此仍舊置身揣測、試探階段，於是當一方已然泥足身陷情愛泥沼，卻未能感受到對方耽溺愛情漩渦的對等跡象之際，於是內心逐漸冉生而起的不安也就越發蔓延、酵化。

而這狀態又不等同於「曖昧」關係（是否想起另一首歌「曖昧」？）。

之於我，曖昧該是從朋友階段企圖過渡成為戀人的過程。

初始，該是充滿喜悅，像發現一個新祕密、意外收到一份禮物，心頭甜滋滋的，想著，彼此竟然可以從朋友變成情人，倏忽之間，「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之感撲天蓋地襲來，攀高的喜悅如初次展翅的小鳥，感受生命飛翔的輕盈、無拘的自由，翩然飛抵愛情國度，瞥見樂園裡有蔚藍的天、雪白的雲朵，生命彷彿就此展開瑰麗的新章節，彼此將以愛揮灑絢爛色彩，繪製幸福樣貌。

不意卻遲遲未見對方清楚表態，於是陷入尷尬、痛苦處境，只因情感一旦過界，踰越朋友的分際，就再難回頭，於是有的人高唱「不作情人不作朋友」（收錄於陳淑樺「淑樺盛開Forever」專輯中，陶喆譜的曲，娃娃填詞，歌手唱得輕鬆卻教人蕩氣迴腸），有的人還癡癡纏纏地低吟「不只是朋友」！

一切都和發球權相關，誰能主導賽事，誰就有機會勝出。愛情難道不是一場角力競賽，輸家永遠是愛得較深的那個人？

她還提到自己鍾情這段辭意的原因在於──我們無法操控他人的情感走向，卻可以擘畫自己的情感地圖，主導是否該在心上為那人留個位置。

真的可以全然掌控自己的心？愛情從來只懂得「霸道」二字，予取予求，恆常遇見的狀態，總是愛的人不愛你，不愛你的人又戀戀不去。愛情的難題始終在於不等式關係。一旦愛情位居恆等式，付出等於獲得，那麼便得以持久。

◎崇拜該是相互與對等的對望和景仰

只 是人心並非天秤，如何精準計量愛情的重量？況且心善於化學變化，稍一不慎，就會質變，教人再難辨識，形諸於外，成就迥於異常的行徑、面容，教妳午夜夢迴之際，汗涔涔地驚醒，那人竟會是自己！而這番醒悟，多半是在事過境遷之後，多半在妳終於能夠突破重圍，有機會找回自己之時。

留言末段還寫著，近期苦苦思索的課題：突然發現自己心儀、戀慕已久的人，已有知心親密伴侶多年卻遲遲未曾許下婚配，當下該如何自處？是極力爭取或敬而遠之？

是否準備好心碎的可能？除此之外，還有流逝的青春、綿長的患得患失、淚水、痛苦以及可能遭低踐的自尊。

如果這是妳可以概括承受的，那麼，放手一搏，也許能終償宿願：和所愛的人相守一世。

女人多半有純真的癡心，以為男人的自由無羈，只因沒找到合適泊岸的港灣，而自己該是那個可以教他歇息的避風港，也許。但我比較相信，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就會自己收帆，無須女人奮力吆喝。況且這類男子的不安定，多半是遺傳基因，即便盟約也無法真正捆綁。

當然前提是，愛情對妳而言，需要被捆綁，需要盟誓加以確定、延續。那麼這類男子斷然需要全面隔離，如果妳只在意相聚時的歡愉，偶一為之的噓寒問暖，別後，就當這人不復存在；再見，就湧生無以言說得甜蜜，那麼，何須在意他身邊有誰？是否願意啟齒承諾永遠。

至於年邁四十，已屆中年女子的我，對愛情沒有太多想望，一人的逍遙快活，遠勝於無法真心、誠實相待的兩人。對這類人，我不單會敬而遠之，而且傾向老死不相往來。他的存在，不但礙眼（因為只能遠觀），而且突顯自己的愚昧，竟然誤認罹患「承諾恐懼症」者為良人，更甚的是，他可能是非良善之人，只是愛上曖昧的遊 戲，享受被崇拜（又是一首歌呢）的樂趣啊。

套用「崇拜」的辭意──
你以為愛，就是被愛，你揮霍了我的崇拜。
風箏有風，海豚有海，我存在在我的存在。
所以明白，所以離開，所以不再為愛而愛。
自己存在在你之外。

即便「崇拜」，也該是相互與對等的對望和景仰，一如風箏有風，海豚有海，那麼愛著他的妳，有些什麽？

圖片出處｜
http://www.flickr.com/photos/azlijamil01/322087723/in/set-721575942084486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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