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酵母,陸爸》 ~~賀陸達誠神父榮獲第一屆五四文學教育獎
(這篇被陸神父收錄他的書《候鳥之愛》附錄中)
一九七八年暑假,我單槍匹馬參加耕莘暑期青年寫作班,那還是我生平頭一遭克服環境的陌生,為滿足自己對文學、寫作的喜愛所做的冒險呢﹗一百多個來自不同地區的莘莘學子齊聚一堂的盛況,令我咋舌。鼓起勇氣,以不順暢的的言語,在小說組裡分享自畫像,並曾上台飾演賈母,對我這個「見光死」的人來說,原本是很需要經過一番努力的,但在這團體裡,似乎只要有那麼一點突破的意願,就得以伸展,且生出信心來。這位我是十分奇特的經驗,是我不曾有過的。
豐富的各項文學相關課程、親賭作家丰采及學員間的討論,的確滿足了我的夢想和拓展我的視野。一個月的時間,這樣短期的學習園地,竟有著令人願意久待及投身的吸引力。於是我覺定繼續參加學期制的寫作會。就在投身、抽離的擺盪中度過了整整六個年頭,直到我接受電話另一端陸神父邀請我擔任寫作會總幹事後,我才認真探究那令人願意久待、投身的吸引力來自何處?
早在暑期寫作班時,年方四十四,人稱「陸爸」的班主任陸達誠神父,曾在始業式介紹寫作班的創立,並提到張志宏神父;我這顆遲鈍的心,在寫作會浸泡六年後才開始動工,注意力轉移到這塊肥美園地的核心。若說張志宏神父是那已結出許多子粒、落在地裡死了的麥粒,那「陸爸」便是充滿內在活力、富感染力的愛的酵母。接任總幹事時,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讓這塊園地內蘊的愛的本質繼續傳衍。其實,那時的我連慕道的念頭都還未萌芽呢﹗
我相信許許多多跟寫作會結緣的人,都捨不得把這園地弄得複雜或沾染穢氣;而曾經驗到被接納、寬容、尊重的,誰還忍心帶著刺、戴著面具、帶著矛盾到這兒?有幸遇到這麼一個在乎你的參與、投入,不怕你出紕漏的「陸爸」,你會不長大?你會繼續封閉心靈?
長期以來,耕莘青年寫作會為台灣文壇培育了可觀的人才,那是看得到的成果,他們的作品得到相當的肯定;雖然張神父最初創辦時並沒有如此預期,只是單純的想提供一個園地給青年學子們學習翻譯、寫作,藉此他也能多接觸青年們,並為福音播種。沒想到經過陸爸的長期經營,竟為台灣文壇造就了不少人才。
每期寫作會出版的《旦兮》雙月刊總會留下一個版面,表列出所有歷年會員近期發表於報章雜誌作品的相關資料,陸神父散見於個刊物的作品也被收列,無疑的,這片園地有著相當旺盛的創造力。是怎樣的環境醞釀出這一片繁花盛景?我想大概應歸功於那充滿自由、讓人心靈可以舒展,又有無限善意的氛圍吧﹗其實也有相當多的人只是動耳(聆聽)、動心(領會),不一定動筆,但在他們的生活中到也像是一頁頁耐人細讀的生命篇章呢﹗這些果實相信是陸爸最感欣慰的吧﹗
記得我在光啟(視聽)社與梁德佳神父聽道理時,梁神父原打算讓我和另兩位青年男女一起,後來神父改變了計畫,他說:「我單獨為妳講要理,妳已經有祈禱的經驗,他們兩人還需要先證明天主的存在,一起聽道理會影響妳的進度。」
領洗不到三年,我準備入修會,陸爸跟另一位神父說:「她是坐火箭的。」我一直沒機會公開表達,其實,我的信仰基礎是在寫作會的那七、八年中悄悄奠定的。縱然我遲鈍,天主聖神卻是可以穿透;縱然我未親身經驗過張神父對青年的愛,陸神父那充滿內在活力、富感染力的愛的酵母,是未嘗停止發酵的啊﹗
也許陸神父對自己在寫作會的福傳成果不甚滿意,身為福傳者總希望有豐盈的具體成果。他曾感慨地告訴我:希望多一點教友參加寫作會,一方面為教會培育文字福傳人才,一方面提供教外人與教會的接觸面,而不是只有他這個點。
在恭賀他榮獲五四文學教育獎的今天,我誠心祈求天主降福,能如他所盼,有更多教友參加寫作會,並接近教會外的朋友。但我在此仍要強調:人們內心渴望的是經驗到愛的價值,被接納、寬容與尊重,才是永遠最具說服力的見證。在陸爸身上,我看到、也深深體驗到這個見證的力量,相信許許多多寫作會的朋友也和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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