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第十七章  龍騰對話

『就是他，沒錯，他給我們很深刻的印象。』

蘇盈瑞握著他未婚妻程玉蓮的手，肯定地指著從錄影帶上翻印出的相片說，在場的攝影師和助手們也不住地點頭，這是他們第N次接受問話了，又是再一次向警察說明前因後果。

從TVBS播出于上校的告白開始，程玉蓮就發現了那個于上校是他們在照結婚照時遇到的人沒錯，他先打了電話給正在新竹科學園區當會計的老公，確定了這件事，等到老公晚上回到家，經過一番良心的掙扎，終於決定在同情于上校的遭遇和當一個好國民之間，選擇當好國民，因為他們相信于上校是給陷害的好人，好人是不會殺人的，而警察是壞人，但是壞警察還是會保護人民的。

最重要的則是，他們倆都要確定他們那天沒有撞到邪，所以當有了決定已是深夜，而看過于上校又不是什麼大事，就等第二天早上上班前順路報案吧。

從他們倆進到後龍派出所報案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

蘇盈瑞發現一切都不像傳說的「警察吃案」那樣，警察不但問案的層次越來越高，連在通霄的照像館老板，助攝影師和助手都給專車帶了回來。

問話的地點也由派出所洽詢桌，一步步地改成內室，直到現在是坐在一個連他們也不相信的大別墅中。

所有的問話都經過錄影和錄音，他們得到就跟貴賓一樣的待遇，有小警察在一旁泡茶敬煙，這種待遇可是從沒聽過，至於吃的午餐及晚餐和桌上擺的點心更是能當成喜宴擺桌了。

現在問話的這一個雖然穿的是便服，卻應是個大人物，光為了等他，連縣警局局長都不敢離開呢。

『對不起，我一路趕來，讓你們久等了，抱歉，抱歉，麻煩再說一次你們看到的事。』

他一到場，只跟局長握了握手，連招呼都沒打就向眾人一點頭，坐進了對面首座，直接開門見山向蘇盈瑞等人提出了已經問過無數次的話。

經過了數次問話，蘇盈瑞也知道對方想知道的重點，直接跳到了重點說：

『我陪著阿蓮又回到水邊想，，，』

『對不起，重頭開始好嗎？我要知道一切的細節，譬如，他走路的樣子等等，你們就有話直說，想到就說，好嗎？』

劉江萍打斷了蘇盈瑞的話頭，又回過頭對局長說了句話：

『麻煩派專人到他們服務的公司幫他們再請假，公假，重要案件配合辦案，兩天好了，也通知他們的家人，這兩天不會回去了，要在這兒接受催眠問話，至於照相館嘛，一併通知，損失我們補償。他們倆則發獎金以做補償。』又回過頭對蘇盈瑞說：

『好了，請講。』

整個問話又是二個多小時，劉江萍特別再三問兩個問題，以確定他們說話的重點是否有錯。

劉江萍一再問的第一個問題是

『他的樣子真的很悠閒嗎？』

『他就躺在那塊石頭上抽煙，有時看看我們，你也知道，我們照相的最怕有人在旁邊看我們作業，這樣子的話，新郎新娘會受到影響，增加照相的難度。

但是他從下到溪谷，除了對我們笑一笑外，就不再看我們，反而好像我們不存在似的。除了抽煙，他一直都在看天，跟鹹魚一樣，既不動又閒閒的。』

攝影師的描述算是最貼切的。

『那條河谷有多寬？都是大巖石？他就用繩子飛了過去？』第二個問題。

『因為玉蓮的小手提包是我們一起到日本玩的時候我買給她的，一直都不離手，連照相時都不願放在車上帶了下來，結果在我們回到上面時才發現忘在水邊，又折回來拿。本來攝影師要助手下來拿，玉蓮怕他找不到，一定要自己下來，我就扶著她下到谷裏，想也知道，穿婚紗服多難走，』

蘇盈瑞回憶道：

『當玉蓮拿起手提包時，我看到她突然指著下游張大了嘴，我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正好看到了那個淹死人的標示，真的覺得突然一身冷汗，趕緊回頭看玉蓮，她手還沒放下來就問我：

『你看見了沒有？』

我跟本什麼都沒看見，心裡更怕，玉蓮又說：

『剛剛那個人飛過去了耶，就跟泰山一樣，從河這邊到河那邊。』

太陽那麼大，我還是混身發冷，不敢回頭看，拉著玉蓮就要趕快走，玉蓮又說了：

『你看，真的在對岸呢，哇，我看到了泰山。』

我看玉蓮好像一點都不怕的樣子，就回過頭來看，果然，就是相片上的這個于上校，正在對面的樹叢中往上爬。

一回到山上，玉蓮跟他們說這件事，大家都不信，下游河寬十幾公尺，河底水又深，兩岸都是大石，中間又沒有大樹，怎能飛過去。』

『是有一些繩子，都綁在這邊岸上，是給人家爬上這邊山崖到下游用的，我曾經用過。』攝影師說。

『真的，他就像泰山一樣，拉著繩子就盪了過去，而且還是一隻手耶，後來看到他在那邊時，也看到繩子在那邊呀。』

程玉蓮再一次爭辯說，好像大家都不相信她的話一樣。

『就算到現在，我心裡還是怕怕的，從那次以後，我再也不到那裏出外景了。』攝影師意有所指的說。

『我相信小姐說的話，』

劉江萍做了結論，時間又過了一個多鐘頭了，連續的訊問該休息了。

『程小姐，如果妳見過于上校的話，不對，妳們是第一個反應見過他的人，我和于上校一起辦過案，他是有那個能耐，就像，就像泰山一樣的過河，他可以在深山中活的很快樂呢。所以，妳沒有看走眼。』

劉江萍的話讓在場的人連警察都聽得目瞪口呆，從一個重要人物的口中說出一起辦過案，這個于上校到底是何方神聖？

唯一感覺不一樣的是程玉蓮，她覺得這個問案的人真的不簡單，竟然沒問過她就知道她姓程還會記得住，等一下一定要跟蘇盈瑞說這件事。

在劉江萍趕回台北前，他要警察局長照之前的指示，千萬別輕舉妄動，從台北南調的特警人員更不可現身，就連龍騰斷橋附近都不可以加派員警以免打草驚蛇，一切等有進一步的資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