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小說│我那未及開始便悄然落幕的音樂夢（三）

　　我們三人在餐廳裡坐定，點完餐後，Randy利用餐點送到前的空檔將總機小姐介紹給我認識。

　　原來她的名字叫作張正雅，公司同事都叫她雅雅（聲音要念作「雅芽」），高職剛畢業，很喜歡唱歌，是公司正在培訓的唱片新人，在還沒有正式出片前的這段期間裡，一邊接受公司的培訓，一邊在公司裡幫忙。因為公司才剛成立不久，新的櫃檯人員都還沒有面試進來，所以她就暫時充當總機小姐。

　　「老大，你剛剛有聽到我們電話裡的待機音樂吧？」

　　才剛把我們介紹完畢，Randy劈頭就丟給我這麼一道題目，肯定有古怪。

　　「喔，有啊。」

　　「覺得怎麼樣？好聽嗎？」Randy的眼神閃過一抹狡獪的神色。

　　「還不錯啦！」

　　「只是『還不錯』而已喔？」正雅突然插話問道：「是不是不好聽呀？」

　　「還好啦，旋律相當地輕快，應該是一首很容易讓人朗朗上口的歌曲。」

　　「那你覺得唱得怎麼樣？」正雅追問。

　　果然有問題。這首歌，該不會就是正雅唱的吧？

　　「怎麼，做起市場調查來啦？」我皺了一下眉頭，狐疑地看著他們。「是誰唱的？」

　　「沒有啦，就是我唱的啦！」正雅不好意思地回答。

　　果然。還好我夠機警，不然就要說錯話了。

　　「那就真的很抱歉了，我聽到的正好是間奏的地方，所以我實在沒辦法說些什麼。」

　　「喔！」

　　看正雅一臉沮喪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畢竟我和她不過才剛認識，實在不太適合交淺言深。況且我剛剛根本就沒有專心在聽，就算聽了，在那麼短的待機時間裡，實在也沒辦法聽出什麼名堂來。

　　Randy這樣子搞我，顯然有他的用意。

　　「倒是你，」我把話題轉到Randy的頭上。「你不就是正雅的宣傳嗎？正雅最適合唱什麼歌，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嘿！老大，真有你的，這麼多年沒見，我心裡在打什麼主意，你還是這麼清楚。」

　　「不清楚行嗎？不然你這句『老大』是喊假的呀？」

　　「好啦，不跟你抬槓了啦！老大，你知不知道我這次找你來，是要做什麼？」

　　終於要進入正題了。這麼久沒見，連我這個死黨都要算計，社會果然是個大染缸。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會知道呢？」

　　Randy正要說話的時候，服務生剛好將餐點送了上來，他只好將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在這段靜默的空檔裡，我們三個人各有所思。

　　等服務生將餐點搞定之後，我們一邊吃飯，一邊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老大，我今天找你來，是希望你退伍以後能來我們公司幫我。我搞宣傳，你搞製作，好好闖一番事業。」

　　原來他還記得我們想要出唱片的夢想，只不過，這次不是從玩BAND開始，而是真的下海玩唱片。

　　「好啊，那有什麼問題。」

　　突然間，我身體裡面彷彿有一個已經死了很久的部份又重新活了過來。那種感覺，就好像當年我們還在讀高中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