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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9 04:09:41瀏覽2817|回應7|推薦180 | |
夜幕低垂的街道上,有一道急奔的人影穿梭著,而這個人影的主人就是有著一頭細長黑髮的李詩欣,只見詩欣喘著氣停佇在一家名為"有緣"的咖啡廰前,她焦急的看著手上的腕錶,望著已超過預定時間的指針,她那張秀氣的臉明顯的閃著焦急。 『怎麼辦?曉芬一定氣死了。』詩欣推門進入咖啡廳,急切的搜尋著曉芬的身影,當她看到曉芬坐在角落的位置,她結結實實的吐了口氣。 詩欣來到曉芬面前,面有愧色的拉開椅子坐下。「曉芬,對不起我遲到了。」 「妳來啦!」曉芬淡淡的說,言語裡沒有絲毫的責怪,反倒讓詩欣的愧疚感加劇。 「曉芬妳怎麼啦!」詩欣關心的問。 「是不是氣過頭了?」 「沒什麼啦!」曉芬喝了口咖啡後說。「倒是妳,怎麼這麼慢。」 被問及遲到的原因,詩欣無奈的聳聳肩。「唉!說來話長。」 「最近好嗎?」曉芬沒再追問詩欣遲到的原因,反倒關心起她的近況。 聽到曉芬問起自己的近況,下意識的,詩欣拉了拉稍稍往上提的袖子。「還好啦!」詩欣避重就輕的說。 「是嗎?」曉芬並沒有忽略詩欣的動作,她緊盯著詩欣,發現詩欣一直閃躲她的注視。「為什麼不敢看我?」 「沒…沒有啊!」 「真的沒有嗎?」曉芬不相信的看著詩欣,對於詩欣只要一緊張就會口吃的毛病,她可是一清二楚。「把手伸出來。」 「幹…幹嘛!」聽到曉芬叫自己把手伸出來,詩欣更緊張了。「我…我真的…真的沒事啦!」 曉芬不理會詩欣的辯詞,有點動怒的凝視著詩欣。「把手伸出來。」 「曉…曉芬…」 「快點。」曉芬真的動怒了,詩欣最怕的就是曉芬了,她怯懦懦的把手伸了出去。 「妳爸又打妳了?」曉芬拉高詩欣的衣袖,看到一條條的傷痕,她因生氣而提高音量。 「曉芬,拜…拜…拜託妳…妳小聲點好嗎?」看到從四方投射過來的好奇目光,詩欣更緊張了,她太瞭解曉芬的脾氣了,同時她也知道曉芬是真的關心她。 「我…我求妳。」 面對詩欣的哀求,曉芬壓抑住即發的怒火。「詩欣離開吧!」 「什…什麼?」 「離開吧!」曉芬苦口婆心的勸著,她實在不忍心看到詩欣再次遭受她父親的虐打了,同時她也不敢想像詩欣被她父親虐打的景象。「別再管妳爸爸了,妳媽就是受不了妳爸爸,所以才離開的不是嗎?」 「曉芬,我知道妳關心我。」詩欣抽回被曉芬握住的手,她幽幽的嘆了口氣,她何償不想跟母親一起離開,只是她真的很愛她的父親,她實在不忍心丟下父親,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過日子。 「既然知道我關心妳,就應該聽我的話,妳爸爸已經不是以前的爸爸了。」 「他是愛我的──」詩欣低吼著抗議曉芬對她父親的指控。「我知道爸爸是愛我的。」 「如果妳爸真的愛妳,為什麼動不動就拿妳出氣呢?」 「他不是故意的。」詩欣持續為父親對她施暴做解釋。「我知道他心裡很苦,他工作沒了,媽媽又離開他,所以他──」 「這不是藉口。」曉芬生氣的打斷詩欣的話。 「曉芬,不要再說了,」詩欣那裡會不知道曉芬對自己的關心,但生活在幸福家庭的曉芬那裡會知道她心裡的苦。 「既然妳不愛聽,那我就不說了。」曉芬無奈的聳聳肩,然後拉起詩欣的手往外走。 「曉芬,妳要拉我去那裡?」 「我們吃飯去。」 「不用了,我不餓。」詩欣拒絕了曉芬的好意,她困難的吞了吞口水,才接著說。「我得趕回家去。」 「為什麼?」曉芬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看著詩欣。「不管,妳一定要陪我吃飯。」 詩欣很想陪曉芬吃晚餐,可是不知怎麼搞的,總有一團黑霧籠照在她的心頭上,今天的爸爸有點不一樣,往常的這個時候,爸爸一定會喝得爛醉如泥,可是今天的爸爸卻是清醒的,就她以往的經驗,清醒著的爸爸從未對她動粗過,而今天──不行,她得趕快回家。 「曉芬不要為難我好嗎?」詩欣一臉為難的看著曉芬,她了解曉芬,也知道曉芬對自己的好,只是此刻她如果不趕回家的話,她怕接下來的命運是她無法承受的。 「那我陪妳回去。」 「不用了。」 「我堅持。」 「曉芬──」拗不過曉芬的堅持,詩欣暗自嘆了口氣,率先離開餐廳,曉芬則跟在後頭。 一路上,詩欣都在思考著該如何讓曉芬回家,如果讓她爸爸看到曉芬,她知道爸爸一定不會給曉芬好臉色看,如果只是單純的擺臉色也就罷了,她最怕的是──唉!我到底該怎麼做呢? 「曉芬妳──」 「我要陪妳回家。」曉芬根本就不讓詩欣把話說完的機會,詩欣愈拒絕,更讓她憂心忡忡,從她認識詩欣以來,詩欣身上的傷從未間斷過,她曾想過要詩欣到她家住,也曾想過要報警,可是一想到詩欣面臨的處境,她猶疑了,此時此刻,除了陪詩欣回家外,她什麼也不能為詩欣做,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生氣。 「曉芬,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我說過我要陪妳回家。」曉芬真的好氣詩欣的固執。「妳想看我生氣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詩欣邊耐著性子解釋,邊盤算該如何說服曉芬。 「那妳是什麼意思?」曉芬的聲音裡透著不悅。 「曉芬,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想伯母會擔心妳的。」 「沒關係的,我媽會瞭解的。」 「可是──」詩欣很想把心頭的不安告訴她,可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該如何啟口。 「怎麼回事?」曉芬沒理會詩欣的欲言又止,她的思緒被呼嘯而過的警車及救護車所拉遠。 「詩欣,怎麼這麼多的警車,還有救護──」曉芬話還沒說完,發現詩欣早已飛奔而去,無奈的曉芬只好在後頭追著跑。 往前急奔的詩欣根本就無暇理會身後曉芬,此刻的她,心裡亂成一團,不好的預感在她心頭盤旋不去。 不會的,不會的。 詩欣努力的想抺去心頭的不安,但是,當她快到家門口時,她發現好多的人,所有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還有警車及救護車──天!不會的,不會的。 詩欣急急的穿過人牆,她看到警察在她的家進出,於是她不顧警察的攔阻衝過封鎖線。 「小姐妳不可以進去。」 「這是我家。」詩欣朝堵在她前頭的警察低吼,憤憤的,她繞過警察準備推門進屋時,這時,門開了,映入她眼簾的是被抬著出來的爸爸。 「爸──」她呼喚著雙眼緊閉的爸爸,然,無論她怎麼呼喚,她爸爸依然緊閉著雙眼。「爸──」 「他已經死了。」抬著擔架的男人面無表情的陳述著。 「怎麼可能?」詩欣怎也不相信爸爸竟然會丟下她,她跪坐在地上悲愴的哭泣。 曉芬氣喘噓噓的來到詩欣的身邊,此刻她不知該如何安慰詩欣,她真的沒想到詩欣的爸爸竟然會自己結束生命,或許這是他愛詩欣的另一種表現吧! 警察來到她們身邊,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後,隨即遞給詩欣一張寫著凌亂字體的紙張,上頭只有簡簡單單的"詩欣,爸爸對不起妳!"這幾個字。 爸,您怎麼這麼傻,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陪在您身邊的,我始終相信只要父女同心,不管什麼困難都可以渡過的。 我愛您啊!爸。詩欣仰望著閃著星光的天空,她的心卻如寒流襲捲過般冰凍,曉芬緊緊的抱著她,言語上的安慰,在這個時刻已是多餘的,她只是靜靜的陪著詩欣,心裡暗自發誓,不只是現在,即便是往後的日子,她一定會陪在詩欣的身邊,望著悲泣的詩欣,曉芬有了深刻的體悟,那就是:愛要及時,等到驟然失去後,已是後悔莫及,詩欣的爸爸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生命,或許這算是他對詩欣另一種愛的表現方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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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