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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30 11:49:42瀏覽1932|回應4|推薦93 | |
另一條路:找不到實習的瑞士技職生,該怎麼辦?2019-05-23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我是27歲的尼克(Nico Bader)。由於出生時的一場危機,身體右半邊有些輕微癱瘓。我和雙胞哥哥提早3個月來到這世界,出生時都不到1公斤。當時我哥還好,我的情況不樂觀,醫生說,我不死也重殘。想來,爸媽當時一定嚇壞了。 但後來,我不但活了下來,也躲過了重殘的噩運。我媽把我養大,確實不簡單。為了讓右手、右腳不繼續萎縮,她帶我去做無止盡的復健治療。不久後又發現腦部有積水現象,必須在頭皮下埋一條「水管」,把積水引流到胃裡。等到會走路時,要訂做特別的鞋子,防止腳骨嚴重變形。所有的醫療、矯正,除了花錢、花時間之外,心神的焦慮和體力的消耗,都是巨大且隱而不顯的付出。 我不但身體有缺陷,一般性的「人生道路」也走得起起伏伏。9年國教後,同學們有的上普通高中,有的上職業學校。上職校的程序是,必須先找到願意「收留」實習生的廠商、企業或組織、機構,才和雇主商量上哪個職校。由於我只能使用左手,辦公室的工作就成了唯一的選擇。然而辦公室何其多,要找到願意讓我實習的地方,又何其困難!最後只能選擇去上「第10年」。 由國家出錢,讓你有多一年時間「第10年」(das zehnte Jahr)其實是9年國教的延續,讓尚未有實習機會的人有多一年的時間找到合適自己的位置。這一年由國家出資,目的是不要讓孩子在街上遊蕩,以杜絕可能產生的社會問題。「第10年」的課程內容幾乎是國中時期的重複,讓孩子沒有課業的壓力,卻能有規律的生活,更可以全心找實習的地方。 我雖然在「第10年」裡找到鎮公所的實習機會,卻是在一年之後才能上班、上學,所以我有了可以自由運用的第11年。這多出來的一年,就成了我的語言年。 DIDAC是專門安排學習語言者和接待家庭的媒合公司。前半年我在瑞士法語區Montreux,後半年到英國的Eastbourne。接待我的家庭都很和氣,特別是我的「英國爸爸」對我吹法國號很有興趣,所以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 3年的鎮公所實習,我不太滿意。不是因為工作環境或同事間的相處,而是工作太少。我是個喜愛工作的人,沒事做讓人覺得難過啊!另一方面,商務職業學校的課程內容相當多樣,甚至複雜。除了繼續學英、法、德語之外,經濟、法律、保險、電腦、簿記……等等,都需要有所涉獵,畢業後就可在任何行業的辦公室裡工作。我雖然拿到了聯邦職校證書,為了讓未來的路子更寬廣些,我又投資一年讀書,並順利得到商務職校準入大學證書(KBZ, kaufmännische Berufsmaturitätszeugnis)。職校畢業生若打算深造,準入大學證書是必要的通行證。 最近兩年,我在蘇黎世完成了進級課程,如果通過考試,我就是會計師;以後是否再繼續取得稅務專家證書,還要從長計議。 尼克拿到的準入大學證書。 不一樣的路,也能活得一樣充實我的就學時間似乎持續得很長,其實除了第10和第11年之外,我一直半工半讀,也就是,經驗、賺錢和讀書同時進行,絕不浪費時間。我有一半左右的時間是在爸爸的林務公司工作,另一半時間則是在瑞士殘障與老年輔助器諮詢協會(SAHB, Die Schweizerische Arbeitsgemeinschaft Hilfsmittelberatung für Behinderte und Betagte)工作。這兩個地方,從上到下的層級都相當扁平,溝通方便,每個人獨立工作,自己負責。如果做錯了,要自問為什麼錯?為什麼事先沒設法避免?工作倫理在職場非常重要,通常我們只看到別人的錯誤,卻看不到自己的。 尼克在輔助器具諮詢處的辦公室。 大約是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我開始學吹法國號。從小學二或三年級開始,每個學生都可選擇是否要學習樂器。既然是國家出資,而且一開始可以租而不必要立即購買樂器(像給初學者的木笛等較便宜的樂器除外),所以小學開始學習某種樂器在瑞士是相當普遍的現象。我因右手手指彎曲變形,學法國號就是唯一的選擇了。 尼克和他的法國號。 除了是鎮上吹奏樂團Konkordia Balsthal的成員,定期演奏之外,我最喜歡每年去德國參加集訓課。這類活動通常從週五延續到下週二,吃、住加上學費,只有300歐元(約10,500台幣)。報名後會收到要事先練習的樂譜,到了集訓地就要準備和別人合奏了。5天裡,有不同場次的合奏或獨奏節目。記得有一次我和夥伴們一夜練習,直到早上6點,真是痛快極了!我很喜歡百人大合奏,那種聲量和氣勢足以感動在場的每一個人! 集訓課的成員們。尼克在最右邊。 我曾經是哈利波特迷,厚厚的7大本全看了。以前爸媽規定我們三兄弟每天輪流玩電腦遊戲的時間,我為了看書,甚至把遊戲時間送給了弟弟。也許是曾為滄海難為水的緣故,看過波特之後,任何書都不對味了。休閒時,我會讀讀中間偏左的報紙,聽光碟或youtube裡的電影音樂。對於電視,我沒興趣,只看Netflix的電影。 瑞士有許多公民團體從事公益活動,這些團體運作的資金往往來自個人小額捐款。我既然有了收入,當然也定期捐助,更何況這些捐款都可以在每個會計年度報銷。我長期捐助,研究並處理前蘇聯國家有毒廢棄物及各國農藥的綠十字組織;以雙邊合作方式,幫助窮困國家民眾保有生計、推進民主自由以及環境保護的COMUNDO;這兩個組織的關照是國際性的,我另一個捐款對象就是針對瑞士國內有腦部病症或創傷的病人及其家屬的Fragile Suisse。 對於未來,當然有些想像。我打算學開車、搬出去住、找個全職的工作,如果有了女友就結婚。有趣的是,小學開始學法國號,現在卻成了主要嗜好;也許我會試著自己寫譜,或娶個會作曲的太太也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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