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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14 01:11:03瀏覽4916|回應42|推薦315 | |
↑↑(明明餵的是鳥,松鼠也來湊熱鬧) 餵鳥 閒來無事整理車庫,在牆角雜物堆裡發現一包未吃完的鳥飼料。我發怔了幾秒鐘,才想起那是父親留下的遺物。 父親回天家已經五年了;那包飼料也靜靜在角落躺了五個寒暑。 八年前父親從公職退休後,和母親一起來美國散心。那時兩個孩子還小,我整天忙得團團轉,不知父親何時買了鳥飼料和餵食器,悄悄掛在屋後的大樹上。 我忙著小孩的三餐;父親忙著前院花草的灌溉與屋後飛鳥的餵食。那時我總不明白,退休後兩袖清風的父親花錢餵野鳥做什麼?我以為他是因為旅美日子無聊,在樹上掛餵食器,吸引飛鳥駐足以賞鳥。但,秋天他回台灣後,依然念念不忘後院的「訪客」,電話裡常教我要記得把餵食器補滿鳥食。我唯唯喏喏敷衍著,心裡卻忍不住嘀咕:「老爹在台灣又賞不到鳥,還管餵鳥做啥呀?」 天冷了,北美開始飄雪,父親在越洋電話裡又提醒我要記得把餵食器補滿食物,我第一個反應是:「什麼?那麼冷還叫我出去餵鳥?!」忘了父親怎麼回答,我肯定是不曾聽話。 其後兩三年,父親每次來訪小住,後院立即熱鬧起來,飯廳連著後院,我們在屋子裡圍著飯桌大吃大喝;「鳥民」在屋外圍著餵食器吃得唏哩呼嚕……。 但,我還是不曾餵過那些鳥;總覺得野鳥自己會覓食,何必多此一舉呢? 父親驟逝後,後院的野鳥沒人惦記搭理,「訪客」也稀少了。直到日前在車庫發現那包鳥食,我想起父親,又想到他的叮嚀,這才發現原先掛在後院的餵食器早已不知被這兩年的颶風吹到哪去了。 我只好把那些鳥食撒些在前院的水泥地磚上。從書房的窗子望出去,剛好看見水泥地磚上的那堆鳥食;我在窗前上網,很難不留意到窗外的「動靜」。先是一群灰頭土臉的麻雀捷足先登、然後艷紅的北美紅雀也來湊熱鬧,再回頭,不知何時一個飄忽的灰影也上場了——松鼠抖著蓬鬆的灰尾巴,擺出五體投地的「膜拜」姿勢,趴著爭啖芝麻大的鳥食,那可愛的姿勢令人莞爾。 有一回,我看見一隻麻雀媽媽帶著一隻羽翼已豐的孩子,站在水泥地磚上的鳥食旁。鳥媽媽銜了滿口食物,立即轉頭餵哺在一旁鼓動兩翼的「鳥寶貝」。那麼大的「寶貝」還要媽媽餵?我覺得有點好笑,幸好地上就有不費吹灰之力即可獲取的鳥食,不然鳥媽媽可辛苦囉! 看著飛禽走獸在窗前愉快進餐的身影,我的心情不禁也好起來了。然後著魔似,我總記得隨時在那塊水泥地撒些鳥食,若一早忘了,總會看見定時來訪的麻雀、斑鳩、北美紅雀……在那塊水泥地磚上失望的走來走去、東張西望。 那些訪客彷彿都成了我養的寵物,天天等著主人餵養。 父親餵鳥的心情,我忽然懂了。
↑↑開會囉!早餐會議,誰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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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