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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10 01:06:08瀏覽860|回應2|推薦22 | |
↓《鐘樓》水彩
陋室中的生活強者 袁運甫記得,他曾陪吳冠中回宜興鄉下老家,他家是三間磚木結構的平房,中間的客廳分了3部分,中間是桌子,右邊是客人的座椅,左邊養著豬和可以隨便進出的雞,四處都是雞的鳴叫和豬粗重的呼吸聲。吳冠中並沒覺得在“北京來的朋友”前丟了面子,反而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喊著“雞窩裏飛出金鳳凰。” “他不需要掩蓋,這本身就是一種藝術性。生活的隨便、自由並不顯得簡陋、沒有情調,反過來,他很自豪,很得意。在這樣的生活條件面前,他變成了一個強者,而不是失敗者。" 他對于生活從來也沒有高要求。中央電視臺紀念吳冠中的電視節目中,在昔日的影像裏,他穿著一雙普通的旅遊鞋到江南寫生。與這個細節同樣被人津津樂道的,是他花3元錢在路邊攤理發、久居方莊的“蝸居”裏。 他的房子放不下丈二匹的大畫,只能一面捲一面畫,永遠看不到全景。曾有房地產商聽說吳冠中對中國四合院很感興趣,而他畫大畫還要借地方時,願意在最高層給他蓋個四合院。他卻說:“比我條件差的還有,我不能搶在別人前面。” “他很容易就滿足,他總說我已經夠了,這樣的生活已經蠻好了。他經常給自己很多限制。”袁運甫說。 “文革”時,下放到農村的吳冠中失去了作畫的自由,“想起留在巴黎的同行,聽說都是舉世聞名的畫家了,他們也正在自己的藝術田園裏勤奮耕作吧,不知種出了怎樣的碩果,會令我羨慕、妒忌、痛哭吧!” 他也曾向妻子流露:“留在巴黎的同學借法國的土壤開花,我不信種在自己的土地裏長不成樹,我的藝術是真情的結晶,真情將跨越地區和時代,永遠扣人心弦,我深信自己的作品將會在世界各地喚起共鳴,有生之年我要唱出心底的最強音,我不服氣!” 那時,他在巴黎的同學早就有了自己的畫室,而他住在大雜院裏,“我的條件不能比的,當然我會有感觸,我只能把他們喝咖啡的時間也拿來工作”。 他選擇了藝術,選擇了從巴黎回到中國,選擇了風景畫,選擇了“油畫中國化”。就像吳冠中在接受採訪時說的那樣,“我如果愛惜我現在的身段,我就不後悔我的道路。” 在袁運甫印象中,除了畫畫和寫作,吳冠中幾乎沒有別的嗜好。1979年吳冠中為人民大會堂湖南廳創作繡稿,湖南省委同他商量稿酬,他不要,問他有什麼事要協助,他“略一思索”,答:“能否借一輛車,在貴省境內跑半月,我要畫風景。” 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裏,病床上的吳冠中依然在思考。他常常給袁運甫打個電話,說自己忽然想到了什麼,這些問題大多和藝術相關。袁運甫說,“我勸他,你不要想得太多,各種矛盾各種因素都容易存在不同的看法,你已經住在醫院裏了,不必要想太多,已經和你沒什麼直接關係了。”電話中吳冠中的聲音讓袁運甫很傷感,“不像他過去那樣充滿了生機”。 “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不會認輸,他一定是一個強者。”袁運甫說。這一次,他輸給了病魔,卻依然贏了這場生活。 畫到老,毀到老 吳冠中,有一個保持多年的“毀畫”習慣。他的畫如果自己稍微感到不滿意,哪怕已經完全畫好,裱好,也毫不猶豫地親手毀掉,因為他有一個堅定信條:“不滿意的畫絕不能讓它流傳出去,否則會害人。”他的畫價極高,隨便哪一幅都能售價幾百萬元。即使冒名頂替的贗品,也動輒以百萬成交。前不久,一幅署名“吳冠中”的油畫《池塘》,被吳老自己鑒定為贗品,仍以230萬元拍出。所以,行家們說,他每毀一幅畫,就等于“燒毀一座豪華房子”。可是,他卻始終不肯改變這個習慣,是畫到老,“毀”到老。正因為如此,市場上吳老的畫不多,卻每一幅都是可以傳世的精品,一挂出來,就被收藏者爭相搶購。 ↓《水田》水墨
“我一輩子斷斷續續總在畫江南” 吳冠中1919年出生于江蘇省宜興縣,1935年,他16歲時在浙江大學代辦省立高級工業職業學校讀書,1936年,吳冠中轉入杭州國立藝術專科學校,師承林風眠、潘天壽、吳大羽等。 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妙的歲月。他在書中寫道:“宿舍門前每天早晚有一個小販賣吃食,晚上賣火腿粽子和茶葉蛋,早上賣燒餅油條,我們每早要買一個饅頭。”“我幾乎天天跟德群一起畫水彩風景,畫遍了西湖的角角落落,春夏秋冬,濃粧淡抹總新穎。”“下午課程少,我們低年級學生便都出門畫水彩寫生:蘇堤垂柳、斷橋殘雪、接天蓮葉、平湖秋月……濃粧淡抹的西湖確是夠令人陶醉的。”江南的意象也成為他後來創作中經常出現的主題。“黑、白、灰是江南主調,也是我自己作品銀灰主調的基石,我藝術道路的起步。我一輩子斷斷續續總在畫江南”…… 畢業時,吳冠中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巴黎國立高級美術學校學習,1948年他在巴黎和北京之間選擇,回國後任教。2002年,吳冠中被高票通過當選為法蘭西學院藝術院通訊院士,成為首位獲此殊榮的中國籍藝術家時,他對朋友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我哭了,我的老校長林風眠九泉之下也哭了!”
風箏不斷線 吳先生一生都在深入生活,他的作品從來沒有脫離現實、生活和對人民的感情。”提起恩師的創作,北京藝術師范學院美術係油畫班1960屆畢業生、吳冠中的得意門生趙士英最推崇的就是吳冠中的“風箏不斷線”理論。“不管畫的是具象還是抽象,都要有根線維係著和人民之間的感情,要讓人看懂。” 吳冠中語錄 ——“在我看來,100個齊白石也抵不上一個魯迅的社會功能,多個少個齊白石無所謂,但少了一個魯迅,中國人的脊梁就少半截。我不該學丹青,我該學文學,成為魯迅那樣的文學家。從這個角度講,是丹青負我。” ——“畫家走到藝術家的很少,大部分是畫匠,可以發表作品,為了名利,忙于生存,已經不做學問了,像大家那樣下苦工夫的人越來越少。” ——“整個社會都浮躁,刊物、報紙、書籍,打開看看,面目皆是浮躁;畫廊濟濟,展覽密集,與其說這是文化繁榮,不如說是為爭飯碗而標新立異,嘩眾唬人,與有感而發的藝術創作之樸素心靈不可同日而語。” ↓《朱顏未改》水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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