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俗話大家都聽過，而且也都認同；
然而老人的健康與腳步，卻在大自然與時間的催促下，有時
候消逝的速度之快，著實讓人措手不及。

因此假使等到有一天，只能夠從相片以及回憶中，才得以和
長輩相遇，那真是教人情何以堪呢…
 
朋友的岳母年紀近八十歲，和大部分同年齡的老人家一樣，
除了有共同的生活困頓經歷之外，也喜歡老調重彈敘述過往
情事，每次說到傷心處甚至還暗自垂淚。
 
「媽媽您就別再說了，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已經過去，現在過
得好比較重要，而且老是談及不愉快的事情，其實也於事無
補呀！」朋友的太太偶爾會勸母親，不要一直重複述說同樣
故事。

因為打從懂事以來，她不知道已經聽過多少次，以致於故事
情節都記得滾瓜爛熟，了無新意的情節早已不再吸引人，甚
至還有點囉唆的味道在裡面。
 
那位老人家不好意思的擦拭眼角，忍住不讓眼淚奪眶而出，
也許是老生常談的過往情事，確實已經不合時宜，所以無法
引起後生晚輩們的共鳴而感同身受。
 
這樣的情況經過許多次之後，老太太漸漸忍住，不再嘮叨和
碎碎唸，所以除了靜靜看電視和打瞌睡之外，和孫子們的互
動也不太多，平常的日子則是愈來愈沉默。
 
有一天老太太感染風寒而身體不適，到醫院就診之後，甚至
因為併發症而進入加護病房觀察。

在那一段期間，兒孫們雖然極力照顧，卻也藥石罔效，終究
無法挽回老人家的性命，不幸在病發一星期之後往生。
 
當子女們望著長輩遺像，回想老太太生前，偶爾喜歡回憶痛
苦往事之際，心中無不感到遺憾萬分；如果當時感受到生命
這麼無常，寧可聆聽老人家嘮叨的碎碎唸，也不忍心看到長
輩躺在冰冷的冰櫃裡。
 
 然而生命之無常，卻是最平常的哲理，長輩在世和我們居住
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此大家何不調整緊湊的生活步調，盡
量找時間和老人家聊聊天，也許那些畫面都是最令人懷念的
記憶呢！

(道德月刊98年元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