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廣播公司於十月20日(BBC)報導，馬克思的資本論，以往在德國一年只可賣個200本，今年卻拜金融海嘯之賜，竟熱賣1500本。冷看全球資本主義最發達的國家，政府正在忙著接管銀行，而這卻是馬克思當年所撰的《共產黨宣言》中的主張。

歷史像一個鐘擺，過了臨界點便會折返，每次因過於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闖禍了大禍，經濟學家、資本家都同時向左轉，尋求他們曾經批評得如洪水猛獸的政府力量介入。但一但經濟好轉，這些經濟學家、資本家又再度要求政府放任那一隻看不見的手進行自我管理。

人也一樣，得意時，飛揚拔扈，不可一世，彷彿自己就是天縱英明，一切都能人定勝天，神不怕，鬼也不怕。然而一旦失意，總是鬱鬱的到處求神拜佛，這處上香，那處參禪，不論佛祖、耶穌、道君、菩薩，見一個拜一個，風水、相命、摸骨、塔羅牌樣樣來，生怕漏了什麼。日前報載一個黃毛少年，騙了故大總統，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就是這種心理現象的投射。

如果說無限上綱的神聖道德訴求是極左，而放任的世俗生活乃至感官的享樂是極右，那我們一直都在左右中間擺蕩。我們從成長的文化紛圍中被內化了一套神聖的價值，但又從基因的制約中承襲了一套生物本能。

神聖與世俗的兩股力量，終其一生都在我們內心中糾纏與掙扎。所以儒者喃喃唸著非禮物言、非禮勿視、非禮物聽、非禮勿動，基督徒虔誠的低頭禱告祈求不要受到試探，佛子一粒唸珠一聲佛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都是企圖抑制那如野馬奔騰的生物本能。然而當大權在握，朕即天下，一切生物本能便無窮擴張，盡情奔放，貪婪、慾肉、嗜血…，終致吞沒了自己！多少帝王、將相、雄豪、巨富…，都是毀滅在這一股本能的衝動之下。

當孤燈夜讀，窺探歷史的幽微，滿章通卷總是憾恨。人生常面臨向左走或向右走的遲疑，一念之間跌落歷史的夾縫，生生世世的輪迴，只問一句，身歸何處！向左，還是向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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