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說，她的初戀發生在剛畢業的那一年。 

小燕家住台北，卻被分發到台中老單位去。總行說，有缺一定把她先調回來。 

所以她就去了。剛開始一定在存匯部門作櫃員，還用說，新來的都這樣。她的初戀情人是她的直屬主管，存匯的襄理。 

「他也很笨啊，也沒很懂。」小燕一直笑。 

原來襄理是研究所念完進來，一進行就是領組了，沒兩年就升初襄，所以存匯的事務也沒很熟，教小燕這幾個新進人員，常急得滿頭大汗。 

她很懷念那一段日子，每次一想起他那麼拼命想教會她，就一直想微笑。小燕能幹多了，一下就學會，可是一開始老單位的忙碌與龐雜業務，常常讓她想哭。 

所以她就愛上了他，因為他對她最好。 

「真傻啊，對不對？」小燕看著我，「他早就結婚了。」 

小燕是第三者，她從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原來襄理是總行借調來支援的，在台北有妻有子有家庭，沒多久就會調回去。她相信他不是故意騙她，教她東西的時候，他的側臉看起來，總是有點慌忙又認真。 

襄理要調回去的時候，小燕哭了，想到就算她也調回台北去，一切也不會再相同。可是還捨不得放手，隔一陣子回台北家裡的時候，兩個人就約出來喝個茶見個面，偶爾他也會到台中來看她，這樣又耗了三四年。 

後來有意無意漸漸淡了，她心裡還記掛著這個人，這個時候已經二十五六歲了，還沒有男朋友，家人朋友急著要幫她相親。 

她乖乖地任由安排，沒有絲毫排斥。很好啊，認識新的人也很好，她這樣想。 

所以相親認識了一個高中數學老師。 

說實在的，人並不壞，家人朋友都說這個好，做老師的，工作穩定也比較有時間照顧家裡，如果要結婚，應當是很好的人選。 

後來，到了論及婚嫁的地步，男方提出來希望她離職，專心做一個家庭主婦。 

雖然沒什麼事業心，小燕也不想一輩子，生活上和經濟上事事依賴男人，溝通無效，便自動放棄這段感情。還好投入得還不夠多，來得及抽身，她想自己也許不那麼需要愛情。 

直到後面那一段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