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移事往

這是一篇小說的名字。女主角本名叫愛波, 男孩們上初中, 學了英文之後, 就改口叫她蘋果。後來蘋果自己定調成四月, 到劇終。當時是說好的, 等電影開拍一定讓同班同學十三月當女主角。她跟愛波神似極了, 一張蘋果臉及一雙修長如牡鹿的長腿, 先天條件優渥責無旁貸此角非她莫屬。故事中有安排一首歌, 借用電影【畢業生】插曲, 國中看片子時, 只記得【沉默之聲】根本沒注意到追公車的【四月她會來】。這回藉由小說再回頭找音樂看舊片, 才將記憶殘翦重新補起來。這首歌大致上是這樣的 : 四月來, 五月留, 六月生變, 七月飛走, 八月逝, 九月秋涼獨自憶傷懷。

生活的瑣事

一部法國電影, 一段空留憾恨的三角戀情。法國人向來有保持優雅的傳統, 不時興「哭鬧上吊」的激突劇情。情字路上起風波, 也常以…妳來了, 我走了, 別說了, 可以了, 夠了…, 就能四兩撥千斤地由A港漂泊到Z港。「今夜都九月了」, 是這部心酸電影的主題曲【海倫之歌】的開場, 由雪妮黛飾演一點都不令人討厭的第三者。YouTube上有男女主角在錄音室的對唱版。

我跟雪妮黛的初次邂逅是在早已不存在的新都戲院的【我愛西施】放映現場, 名喚西施多半與皇室有關, 雪妮黛西施是奧地利的傳奇皇后, 那時的雪妮黛甜美極了。短短十多年後, 當她演出【生活的瑣事】時, 已經被亞蘭德倫磨練成一名高貴成熟的女人。【生活的瑣事】一開始就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經典車禍, 多機拍攝, 各種角度鉅細靡遺。車子以慢動作在縱貫路旁的田野中翻滾, 速度很慢, 彷若男主角生命歷程的最後獨白, 往事歷歷在目, 舊愛新歡恩怨情仇轉眼都將成為不再逆轉的過眼雲煙。

「今夜都九月了, 我關上房門, 陽光消隱, 你不再愛我了, 高處一隻鳥飛過, 就像一行註解題詞。海倫, 我是如此愛妳, 卻必需分手了, 飛機不等我們就飛走, 我不知道該如何再愛妳, 海倫。在這屋裡, 我喜歡我們共同的生活, 像一幅童真的素描, 如今你不再愛我了, 望著夜色, 跌入鏡中幻影, 這就是生活。海倫呀~這樣也好, 這段愛情已經失去了感覺, 記憶終究該翻頁, 我不要再寫信給妳了, 海倫。故事無法再繼續, 我闔上書頁, 陽光不再來, 你不再愛我了。」

高跟鞋

眼醫詩人陳克華寫了很多膾炙人口的歌詞, 其中【九月的高跟鞋】曾是捷安特國際總裁的最愛。齊豫自從赤足踏上地球花園的小台階之後, 那縈繞徘迴的聲音就未曾消失過。她說 : 「這裡不是巴黎、東京或紐約, 我和我的孤獨, 約在微涼的, 微涼的九月」, 明明說了這裡不是哪哪哪…, 偏偏經由豫姊千山過盡白雲依舊的嗓子一唱出, 就哪哪哪都走透透了。於是, 在一場炫麗、迷亂、耀眼、短暫的煙火過後, 豫姊脫下寂寞的高跟鞋, 幾年之後修成正果成為紅塵仙女。

September I’ll remember

有一天, 突然多了一個不明白, 為什麼暑假一結束, 九月就成為很多人不滿意卻必需要接受的月份。上班族帶著曬黑的臉回到辦公室繼續跟曬黑的老闆鬥法, 捷運中聒噪的青少年又成群結隊地重出江湖。雖然還不必言過其實的用到落寞沮喪的字眼。但是, 九月成為回憶的月份, 似乎也找不出什麼反對的理由。或許, 就是一種「夏日遠離, 海邊什麼也不留」的心情吧。

忘了是湯瑪斯或是昆德拉說的, 「對這些時光的回憶比它們本身更有魅力」。所以呀, 雖然有段時間已經失聯很久了, 還是想告訴住在中央公園旁72街的十三月, 多年來我偶爾還是會想起【時移事往】的拍片計畫, 她始終是扮演愛波的第一人選, 儘管隨著時間的流逝, 片子殺青的可能性已經盪停在最低點, 然而, 想想唐吉柯德到頭來什麼事也沒完成還不是有其不可抹滅的象徵意義, 於是, 愛波有沒有可能從書中黃昏的梯田坡奔上劇院大銀幕, 似乎, 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豫姊姊, 有沒有這種說法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