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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0 23:02:26瀏覽2405|回應4|推薦19 | |
一早帥哥老同學來報訊:說他的小帥哥公子在補習班上國文課時,用到我的文章做補充教材。
當下心中充滿幾分感激與幾絲信心:阿母,我阿榮啊,我出運啦,我被看見啦,有人真的還要唸文史,讀我的文章啦......可是後來一看他傳來的照片才覺蹊蹺:原來這並不是我曾經授權過的文章,更不是曾經授權過的出版社;換言之,小文被盜用了。 當下由喜轉悲,倍覺蒼涼,雖在赤道,仍感寒意沁身。 愴恍哆嗦之餘,下午看到九歌陳素芳總編的臉書,原來她今日雅興甚濃,有淡水失戀博物館之旅。照片數幀,均富禪意:像失戀故事館的標語是「別說我變了,怎麼不說你倦了」;一旁專算桃花運的算命攤則是「占卜開運,苦命免費」。我一面湊興建議:還該設立「戒煙失敗室」「減肥復胖區」等周邊設施,以紀念「失戀」此事之可大可久,一面頗有所感:成敗之際,臧否之分,其實全操之在天。我等湖海鳥人,偶發囈語,便敝帚自珍,以為二三學子須知我意,中外文人必尊祭酒。殊不知世道多變,斯文地位既掃,讀書種子已絕。雅賊欲盜,乃聽之由之,放之任之,方為正道;小筆匠既非大作家,待遇自然也無從比照。 晚間偶翻架上舊書,《西潮》記有蔣夢麟先生的官場奇遇。1930年11月27日,他被迫辭去教育部長之職。他以自嘲且詼諧的語氣夫子自道這段坎坷: 「我以中央大學易長及勞動大學停辦兩事與元老們意見相左,被迫辭教育部長職。在我辭職的前夜,吳稚暉先生突然來教育部,雙目炯炯有光,……他老先生問我中央、勞動兩校所犯何罪,並為兩校訴冤。據吳老先生的看法,部長是當朝大臣,應該多管國家大事,少管學校小事。最後用指向我一點說道:『你真是無大臣之風。』我恭恭敬敬站起來回答說:『先生坐,何至於是,我知罪矣。』第二天我就辭職,不日離京,回北京大學去了。劉半農教授聞之,贈我圖章一方,文曰『無大臣之風』。」 當下大澈大悟:戀愛之運,有緣作陣,無緣作堆;文章之事,有緣盜版,無緣出版。於是乃師孟熊先生之餘意,於一方衛生紙上大書「無大家之風」。書罷即用,用畢沖水,萬千婆娑憂愁暗恨,盡成印度洋底塵埃。快哉。 (記於2018年與2019年諾貝爾文學獎揭曉日─由奧地利作家彼得.漢德克,與波蘭作家奧爾嘉.朵卡萩獲得殊榮。此二子筆耕連年,桍腹寂寞,無論大作小品,想是立時洛陽紙貴。雲泥之別,為余浩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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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工作職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