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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5/13 00:07:48瀏覽575|回應2|推薦9 | |
雨,絲絲的下,就在我面前的窗外,淅瀝瀝的。面對巷弄的窗,一切都很寧靜,只有一朵雨傘,粉黃,又開在窗外花園外的巷道,慢慢地,由一頭往另一頭移動,看不見她的臉顏,但由身著一襲淺紫色的洋裝來看,她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女子。在這棟大樓當警衛久了之後,便知道她會在雨中出現,而每次,她都穿著這一襲的紫色洋裝,撐著一朵如花的淺黃色傘出現。臉,我總見不到。 為何她會準時在雨裡出現?甚至我已能預先將我的視線由桌面上的書本,直接抬眼看窗外的一頭,等傘緣出現;她出現了,依舊的姿勢速度節奏出現。她會在中途停住,抬頭望巷道的另一邊的鳳凰木,那株長在與我對望的牆裡的鳳凰木,在雨的季節裡,它先將葉落盡,等待著五月,在猛開起辣辣的紅花,像著火一般,燦燦的。 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那樣緩步的移動,是欣賞我所在的大樓外的庭園裡的花?因為在這難得如鄉村般的恬靜裡,那花開得讓人都將心給平靜,就如我一樣,戀著這櫃檯後的位置,戀著這警衛的職業名稱,我,不想辭職離去;還是,她在等一個無法等到的人?那是一個好早以前的約定,曾經與她相戀的情人會在這與她相遇,只是,現在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往,而她依舊在這癡癡的等,是嗎?我這樣幻想著。 她在這花園邊已停了好久,頭抬看只剩崢嶸枝芽的鳳凰木也好久,一朵完整的傘花在我面前,開出一輪完整的圓。看傻的我,不禁想到:她知道我在看她嗎?如果我是園裡的花,我會為她的出現,而持續的綻放等待;如果我是那男子,我會在這雨裡由遠處喊著她的名字,狂奔而來,然後緊握她的手,懺悔。但我都不是,一想到我這時無禮的在看,便婉如一個窺視狂般的無禮,我不禁臉紅,連耳都火熱。 這樣的景象,讓原本只屬於恬靜的巷弄,更顯得如畫般的美麗。平凡的窗框,圍起的一片景,自然、優雅、美麗……一切切的代名詞,都無法為眼前有她的恬靜而適用,只希望這一切是我能擁有,任誰也不能偷取,不能為它多稱讚一句。 * * * * * * 又值夜班了。太靜的夜讓我慌了心。站在門口抽著菸,消磨著一分一秒,天,睡了;陽光,睡了;花兒鳥兒也都睡了,就連路燈,也遠遠的在打盹般的,睡了。我望望漆黑的天,一顆星也沒,厚厚的雲蓋得讓人的心都沉了。住戶不進出的深夜,偶爾才會有的狂嘯機車,不知趣的想弄醒世界般的由巷口飛奔過去,而我,每每只能在這時乘著涼,走向戶外的庭院,看著一朵朵欲睡而微闔的花,在聊完一整天的閒事後的現在,也安靜的睡在夢裡。 忽然,在我視線上緣處,模糊的出現一個影,淡紫色的。習慣性的抬頭看看是誰在這樣晚會出現,是警覺吧,職業上的習慣,很容易就打斷思緒上的平靜感。 在我將視線聚焦那個影上後,我才發現是她,提著一朵黃色的花傘,穿著一襲淺紫色洋裝的她,緩緩的出現。我焦慮的抬頭看看天,沒雨,雖然雲如墨般的濃且重的蓋出整個城市夢境,也還不至於會飄起雨,甚至狂洩著雨。她,為何會現在出現?這樣的驚奇,突兀得令我不知所措。因為自早以前的好奇開始,我便想要見見她的臉顏,是不是深鎖著眉頭緊抿著唇,如果真是那樣我便可在幻想裡,為她構築出一齣悲劇,一齣在我幽幽說出後,讓花也會凋零的悲劇。只是我不想她竟是在我意外中出現。雨,還是沒下,這景竟然與期待連貫不起。但是我依舊好奇的看著她,看她在傘下連接著那襲淺紫色洋裝,飄飄的,緩緩的在花圃與牆之間移動;算好了她移動的步數,十三、十四、十五…停,抬頭仰望,我也跟著她望向那棵禿枝的鳳凰木。雲破了一個洞,月亮探頭出來,一整圈的月暈,散成一個夢幻的讓那棵只剩尖枝的樹給叉起。啊,多可惜啊!在這樣的夜,是她領著我發現這樣的美景。 我,呆傻的看,情不自禁的又愛上與她有關的景。 為何她總是能讓我看到一切與美有關的事?為何她的一出現我便會將美與她相關聯?這樣的人生,難道不是我花了所有的心跳感動在追求,而現在,現在有她的日子,便讓一切的美麗,在我的心深處盤繞不去,啊!多麼美的景,多麼美的生活,多麼美的思緒,多麼美的…她。 是應該感激的,因為她的引領,讓我在灰沉的都市中發現這些平凡的美。一股淡淡的哀傷感動在心上漾開,眼眶不禁的熱了起來,讓樹讓雲讓月都在眼裡盪成一片模糊,我緩緩的將頭垂下,手指輕輕的抹去那些許熱熱的感動,視線逐漸清明的往撐傘的她投去,才發現她已盯視我好久。第一次的四眼相對,第一次我看得清楚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抹紅紅的純正往上揚起柔軟的弧,她在微笑,是對我嗎?是看見我剛抹去淚的動作,而笑我如此輕易傷感? 她抬起手,掌心向著天,像是有片花瓣要掉落在她手心一樣的準備承接,我不懂為何她要有如此的動作,像一齣不可預期的戲碼般,令我期待她每一次動作,能讓我ㄧ再的驚呼奇蹟。她再次抬起頭,傘架在她肩上,一朵黃色的圓輪,彷彿佛像的光輝般的掛在她身後,而我不禁讓她影響,我也抬起頭,望向不知該往那兒看去的天。 一滴水、兩滴水、三滴水…… 細細的雨滴落在我灼熱的臉龐。一滴兩滴三滴冷冷的擁住我。下雨了,是阿,下雨了。叉在樹梢上的月,又掩起雲在睡,雨也因為天恢復暗黑而開始聒噪著。不可思議的看向她,她微笑得連眼都弧成美麗的景,單一的美景,佔據了我整顆心。她對我點點頭,然後將傘遮住她的臉,緩緩的移動,移向路口,移向街末,移向遠遠的路燈底下。雨,繼續下著,而我忘情的站在雨中,心裡的渴望讓我不願意這雨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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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