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中的煙火

趁月底挪移到月初之際，獨自出門，為了趕赴一場雨季。

沿路上許多傘同時張開，高高低低。偶爾路過鮮黃、透明不等的雨衣和膠彩鞋在柏油路上啪噠啪噠，把積水踏成圈圈，那和濕紙畫水彩暈開的質地相似。想起你曾經以蠟燭在水面畫圈圈、花紋等圖案，澆花器一噴，煙火現形。那就是，煙雨中的煙火嗎？

而記得的是，每當下雨，你會到二樓陽台，用一支菸的時間看雨景，吐出的煙霧和水氣朦朧成一片白，遠遠看起來，你指尖上的亮光，是煙雨中的煙火。──那時你總會把煙盒妥貼放在胸前口袋，好慎重地取出一支，點燃，接著便是細膩的索吻……。

後來你離開我之後，等待雨天，成了我任性及奇怪的習慣。

例如雨天，特地來到城市中無可無不可的街頭巷尾，看是誰把地上積水採成漣圈，更重要的是，也許會有有意人士或無心路人，他會從胸前的口袋，好慎重地取出其一，用一支菸的時間為我施放：煙雨中的煙火。

然後我就會默默在心裡對他說：「謝謝，煙火真美。」
然後想像，你在城市的哪裡施放煙火呢？
無論如何，小心火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