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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17 18:05:59瀏覽931|回應0|推薦22 | |
這篇稿子,原本過年前就該寫完,但要等現在才有空完成。拖拖拉拉原因無他,今年才開春三個月,手邊被大大小小事情追著跑。這種狀態,不是新鮮事,其他領域的忙碌,我不了解,至少就泛泛的新聞媒體傳播業來說,我的忙碌,真的一點也不特別。 每天眼睛一睜開,就像停不住的陀螺,看看別的陀螺,卻也安慰不了自己。轉得昏天暗地,轉得不知所以,轉得瀕臨往生,停止後,還要卯足一天最後僅存的力氣,再打好繩子,以備隔天一睜眼,再度繼續旋轉度日。 可是,偏偏就有「同業」可以有著看似優雅從容、卻又踏實豐富的生活,結婚、生子、創作、拍片…,芬蘭女作家艾琳娜(Elina Hirvonen)就是這樣的女人。因此一聽到她要來臺灣參加國際書展,立即自告奮勇告訴出版社:我要採訪她!其實是想和她聊聊,看看這女人是否有比我多出一隻手、一雙腿,還是一顆頭腦、一天多出兩小時? 熱切期盼和她對話的原因很多:同樣是1975年生,同樣是記者,同樣拍過紀錄片,也同樣關注愛滋。然後不同的是,我們一樣在意非洲,但她在那兒前後待過幾年,而我至今仍未踏上非洲大陸。 《離死亡最遙遠》是艾琳娜第一本中文翻譯小說(聯經出版)。她以非洲內陸國尚比亞為背景,然後分出兩條軸線,一個是芬蘭外交官之子、一個是尚比亞當地從事人道救援的女子,兩角色交叉敘事構成這部小說。 身為外交官之子,保羅小時候隨父親派駐尚比亞而住過一陣子,後來因為婚姻問題,重新踏上尚比亞,試著從童年的回憶找尋寄託;而當地女子艾斯特自小在母親的堅持下,送到都市接受高等教育,她的童年玩伴貝西就沒有這種好運。 貝西從父親車禍過世、接著母親病逝(愛滋?),然後伯父收養貝西後又性侵她,逃離伯父魔爪後,她仍擺脫不了命運,接著是一連串自願、被迫出賣身體所遭遇的暴力對待。這種缺乏尊嚴地存活著,是許多非洲婦女的寫照。 故事所欲呈現的主軸,不難理解。這幾年有不少歐美經翻譯小說都是以非洲為背景而創作,包括《就說你和他們一樣》(商周)、《愛像非洲一樣寬》(大塊)、《愛在蔓延中》(小魯)等,主題不外乎:愛滋、貧病、暴力、性侵。離非洲遠遠的我們,很難去關心、遑論理解那塊土地上的紛擾。 初讀艾琳娜以「白男/黑女」這種方式舖陳小說,我心中不免起了疑惑。因為這樣的角色設定,不免讓人連結西方白人視野的刻板印象。趁著這次面對面的機會,我直接問了艾琳娜這問題,也想知道英國或者尚比亞的評論如何。艾琳娜告訴我,因《離死亡最遙遠》目前尚未發行英文版,因此英美和尚比亞還沒有機會得知是否反應。不過關於刻板印象一事,艾琳娜認為,她在創作時,並沒有想到刻板印象的問題,「我只是就眼見的情形去順著靈感發揮」。 這種以「現實」做為創作背景,或許是跟艾琳娜的新聞工作、紀錄片創作有關。她順著「眼見」去發揮,是新聞工作者的基本習慣,對她來說,尚比亞(或非洲)真實樣貌就是如此,她只是用小說呈現現世,並不涉及任何理論架構。 艾琳娜於2001年首度來到尚比亞。當時她認識了一個當地女子,這女孩是少數受過高等教育的非洲女孩,她的男友是英國人,後來因被人被打傷而送回英國治療,但女孩完全無法來英國探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友離開,卻什麼也不能做。這個在酒吧對艾琳娜泣訴的女子,於是化身為小說中的女主角艾斯特。 尚比亞女孩和英國男友分手,單單只因為經社條件不一樣導致分離,在艾琳娜看來,實在是難以承受的疼痛。在她眼中,尚比亞的真實情況就是如此多元錯綜,性別、人種等呈現出來的經濟、財力懸殊,外國人就是有條件能被送到好的醫院救治,反之,當地人並沒有這種條件。 比起其他非洲國家,獨立後的尚比亞相對來說,政經環境較為穩定,艾琳娜覺得這是個可以讓外界去除非洲「又窮又亂」的刻板印象。即使如此,尚比亞的社會問題依舊嚴重,很多流浪的青少男女,不分性別就一起進了收容所,可以想見的是,裡頭仍充斥著吸毒、犯罪、性侵等問題。 因此,艾琳娜的小說出版後,隨即得到芬蘭不少慈善團體的關注,表示願意捐錢給尚比亞,以及小說女主角「艾斯特」所服務的單位,並希望籌建專門收容少女的收容中心,讓她們可有更多的資源可以逐步回歸正常生活,並有一個更安全無虞的環境成長。 艾琳娜創作《離死亡最遙遠》以時,並沒有給自己特別的使命,這些迴響,都超出她的預期。既然小說能起這麼大的作用,問艾琳娜還要不要繼續寫?她神秘地笑說,寫小說最痛苦,因為拍片可有團對一起分擔,但小說是得一個人面對。她當然還想繼續寫,目前也在構思第三本創作,問她能否透露主題?「請大家給我空間和時間,我怕講出來,完成不了就糗了!」艾琳娜略帶頑皮的眼神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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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