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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1 23:39:35瀏覽3400|回應3|推薦37 | |
我們一家陌生人,聯經出版 以色列最近發生了建國六十二年來最慘的森林大火,猛烈火勢連燒四天,至少41人死亡,3萬人緊急疏散,遭到祝融吞噬的卡梅爾山,森林面積因而失去大半。 大火之所以蔓延迅速,起因於以色列沒有專業救火飛機,因此滅火行動完全仰賴國際救援,美國、俄羅斯、英國、希臘、土耳其、塞浦勒斯等16國出動了至少三十架的救火飛機和消防員緊急協助,連巴勒斯坦也出動了名消防隊員。他們全都圍繞在海法附近搶救。 發生大火的森林裡有座監獄,名獄警為了連忙疏散囚犯,卻遭到大火兩面夾攻活活燒死。這樣的慘劇,在不少阿拉伯國家看來,是有些「短暫和平」的味道。前陣子才為囤墾、凍墾問題爭論不休的以巴問題,這下看在阿拉伯國家的眼裡很是放心,「這場大火讓以色列手足無措,表示以色列沒有認真要進行戰爭」。 所以該說這場大火燒得好,讓中東緊張有機會暫時獲得喘息空間?抑或阿拉伯國家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美國前總統柯林頓訪台時說:「台海問題比中東容易解決。」 如果我們再把柯林頓口中的中東縮小範圍為以阿或者以巴,那就真的是比台灣和中國之間的問題複雜許多。如果不談官方立場和關係,台海兩邊民間熱絡往返早是不爭的事實,包括教育、婚姻、貿易、旅遊等。站在台灣,兩岸關係(問題或者難題)是棘手的。但放眼看去,才知道類似1949年國共之戰造成的顛沛流離移民潮,也在世界各角落上演。 看似很近的家園,因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建國、流離失所、試圖復國、囤墾蠶食等複雜糾葛,而讓家鄉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這應是遠遠超過類似我父親這樣的外省老伯伯的鄉愁,至少他們現在可以自由前往大陸探親而無須擔憂太多。 以巴關係還多了一道宗教因素,更形棘手。巴勒斯坦的律師作家拉加‧薛哈德(Raja Shehadeh)在《我們一家陌生人》(中文版由聯經出版)中,娓娓道來自己和同為律師的父親阿齊茲‧薛哈德,同樣都用法律的方式處理以巴關係,卻有著截然不同、甚至矛盾的作法。阿齊茲鄙視文字,認為只有權力才能解決問題,拉加‧薛哈德卻認為寫作(文字)、從根本處理人權問題,才是力量的展現。 阿齊茲在世時,父子兩人總是為了實踐方式不同而爭執;然而等到父親遭到暗殺後,拉加‧薛哈德才一步一步覺得自己踏上過去父親飽受的煎熬之路。那條道路對所有堅持和平的巴勒斯坦人,都是一樣崎嶇難行。 阿齊茲因替巴勒斯坦人辯護,成了約旦政權的眼中釘,然而有趣的是,阿齊茲非但不因為巴勒斯坦(阿拉伯國家)與以色列的衝突而忽視以色列,相反地,他認為應該要務實面對以色列的存在、囤墾區逐步擴大,才能直搗巴勒斯坦人的家園正被蠶食的問題核心。但在以色列眼裡,卻也沒把阿齊茲中肯的態度當一回事,甚至買通「通敵者」(與以色列談條件交換的巴勒斯坦人)暗殺真正提倡和平的的阿齊茲。 在阿齊茲身上,看到了一種巴勒斯坦人失落的宿命:阿拉伯國家忽視他,以色列要蠶食他。 拉加‧薛哈德從自己的父親遭到暗殺後的十多年來,深刻體認到:以色列偏愛拉攏願意屈服的合作者勝過和巴勒斯坦愛國份子打交道。而這些巴勒斯坦愛國人士是真正為了追求以巴和平協定的人。由於以色列始終拒絕承認巴勒斯坦是一個有自決權力的民族團體,所以再怎樣,他也不可能去面對巴勒斯坦的「愛國之士」。 拉加‧薛哈德在後記中這樣說: 我父親是被一個替以色列政府效勞的卑劣通敵者冷血謀殺。就是因為如此,以色列警探幫他遮掩可憎的罪刑。……這次經驗讓我瞭解我心目中的正義和我自身社會其他許多人之間的距離……我在父親謀殺案調查的騙局當中……徒然見證這種正義蕩然無存。 不過這已經超越我父親的個案。來到21世紀,巴勒斯坦問題依舊是最後少數殘存的例子之一,一個國家被殖民計畫進行宗教剝削以剝奪巴勒斯坦人的生存土地。我深深相信唯有這些奇特的歷史、宗教與國際法律歪曲受到挑戰,阿拉伯人和猶太人才能互相接納……到時候我們的家園再也不會有陌生人。 終其一生,拉加‧薛哈德的主張和他的父親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喚回巴勒斯坦人的失落(土地、家園與精神),主張承認以色列、與以色列協談的務實方式,但卻不見容於幻想消滅以色列的阿拉伯國家,也沒獲得以處心積慮想要擴土的色列支持,甚至也被巴勒斯坦激進份子抨擊為賣國賊。 在這樣艱困的環境中,拉加‧薛哈德仍沒放棄希望,依然堅持他的人權主張。背後支撐他的,無非是父親的巨大影響。 巴勒斯坦流離失所的故事,包括薩伊德、拉加‧薛哈德這種在國外受良好教育的巴勒斯坦人,都不免還是為了解決「失落感」而努力著。反觀台灣,朝野除了各自盤算「中國牌」怎麼打、怎麼防之外,幾乎看不到有什麼是真正為了未來而論述努力的。或許就算沒有這些論述,台灣人依舊可以吵吵鬧鬧過下去,相較於緊繃的以巴關係,這該是另一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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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國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