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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02 05:50:45瀏覽2516|回應7|推薦46 | |
我一直以為,對於家中的衝突早習以為常,不僅感覺麻痺,而且能用黑色幽默方式看待這個屋簷裡的每一角色。 母親節那天的「例行」衝突,父親出言不遜,我手持攝影機錄下那段緊張衝突場景。當下,我因為自己沒有退縮(例如關掉攝影機)而有種「我可以做得到」的信心。 面對家中重演不斷的戲碼,我的麻痺,原來只適用於現場的眼睛裡。因為第一次透過毛帶看這場衝突時,心頭浮出了有別於當時雙眼所見且難以形容的滋味。不過,就在攝影機小小的顯示器裡看了三四遍後,那種麻痺感很快地又回來了。 麻痺,使我安心。 直到換了大大的液晶螢幕重看毛帶,還有不熟識的同學成為「新」觀眾時,第一次看毛帶時的心情再度浮現,心頭隱隱有股說不出的不自在。我意識到:我竟然在發抖。只是抖得微微,應該沒人發現。 好熟悉這種顫抖。以前和父親大聲爭執時,我就是一邊吵、一邊抖,往往抖到無法控制。我不知道那是因為害怕,還是生氣。也或許是同時夾雜著兩種心情。但就在檢討拍攝缺失時,突如其來的淚水像鬆了的水龍頭,我的情緒失控。 我沒有介意家庭這模樣攤在鏡頭底下。如果不願多看,當初就不會選擇這樣的題目作為拍攝主題。但家中的地雷區,就這般大剌剌地在鏡頭前一再重現時,感覺自己像是剝光了衣服,甚至剝了好幾層皮。 鏡頭下的赤裸,使我焦慮。 腦子所想的、眼睛所見的、鏡頭錄下的,看似可劃上等號的三者,實際上卻又那樣不同。當我都還得重新適應鏡頭前的故事時,不知道爸媽屆時的觀影感受會是如何? 會比我更難受?也或許,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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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