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家,女人獨自待在家中整理,像一尾困在漩渦中的魚,拼命忙碌卻總是繞回原地似的,最後累得癱坐在一堆雜物中間。夜幕低垂,月影和街燈光悄悄鑽進房間當擺設,而女人乏力站起去開燈把它們驅逐,黑夜也延伸進屋內,照成廢墟一般的景象。
夜風徐進,涼。女人看著這個新家,突然害怕起來,某種女人的神秘第六感,隨即掙扎起身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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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下班,就在公司樓下看見正等著他的妻。沒有多說話,夫妻倆人牽手走著,手心微涼。冷清的長街披著一頭長黑髮,月光正頹廢。
在公寓樓下,女人怎麼也不敢上樓,逼得男人只好先獨自上去。他站在門口,翻遍手提包卻找不到鑰匙,正想下樓。
門開。
妻回坐到沙發上專注地看影集。而電視傳出一陣詭異的恐怖片配樂,一個女聲輕快地說:「回來啦。還好,剛開場,電視播恐怖片喔,恐怖片喔!趕快來看。」
男人走進門,那界線隔斷不了屋外的雜音。他看著她訝異地問:「妳不是害怕新家不敢進門,要在樓下等我,怎麼比我還快回到家?」
女人只是凝重且專心地盯著電視,沒答話。
樓梯傳來腳步聲,男人探頭去看,卻見妻正遲疑著一步步從樓梯口走來。樓梯的燈有些故障,一閃一閃地,把女人的身影照得像一格格的分頁畫。再回頭,沙發上已沒有人影,只剩電視機還傳出劇情的獨白。
這時,樓梯的日光燈終於噗地一聲熄滅了,只剩走道的燈顯得孤單而黯淡。女人走到門外悄悄拍了拍男人的肩,男人的表情剎時刷得慘白地問:「妳、妳怎麼在這裡!」
女人聽見這話,訝異地說:「是你在陽台上向我招手,我以為你要我上來的啊!」
男人訥訥地說:「不是啊,我忘了帶鑰匙,剛才還是妳幫我開的門啊!」
電視收訊也彷彿變差了,沙沙地說:「有趣吧,結局還差一點點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