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18 | 李凡

為了迫使PX石化廠搬離大連，大連市民於8月14日上午8時起，陸續到人民廣場聚集，人數最多曾達到3萬多人。他們在市政府門前提出抗議，要求「PX滾出大連」，「要求真相」，並和維持秩序的員警發生衝突，群眾用水瓶砸向警察，並衝開了封鎖線。在群眾要求下，大連市委書記唐軍出來公開保證會讓PX專案遷離大連。

PX（Para-Xylene）中文是對二甲苯，是易燃易爆的化工原料，主要用於合成纖維、塗料、染料和農藥，對人體會造成毒害。幾年前，同樣的PX專案要在廈門建廠，結果遭到廈門人民的反對，他們用散步方式，進行集會和遊行，反對在廈門設廠，並成功地讓地方政府做成搬離廈門的決定。

福佳大化石化公司的大型PX專案已經在建兩年，大連市民對這個項目一直不大清楚，日前因梅花颱風侵襲大連，海水倒灌衝垮福佳大化防波堤，直接威脅20個20至30公尺高的PX儲備罐，當地居民為了安全冒雨逃離，才讓該項目曝光，引起市民反對。他們用和平示威和集會方式，表達他們反對PX專案在大連設廠的決定。從大連的案例來看，其示威和遊行要比廈門更為直接，參加的人更多，規模也更大，口號也更激烈，也因此和地方政府發生了衝突。

公民社會趨勢成形

近幾年來，中國大陸以維護公民權利為主的社會運動，在各地風起雲湧地展開，因此出現了許多大規模的群體性事件，例如反對地方政府占地、強拆遷所引起的地方政府和當地居民，尤其是和農民之間的劇烈衝突。在這些日益擴大的社會運動中，中國公眾為了環境問題而進行的社會運動也呈現了不斷發展的趨勢。從大連反PX項目和廈門的經驗相比，就有規模擴大、程度激烈的不同。這種不同表明了，城市社會運動緊接著農村社會運動，正不斷地發展起來。

大陸社會運動的發展，是公民社會發展起來的一個非常重要標誌。雖然大陸官方規定，官方媒體不得使用「公民社會」的字眼，但是公民社會的發展是不爭的事實，不想承認是沒用的。大陸公民社會的發展是一系列經濟、文化、社會和政治變化所產生的結果，是無法阻擋的發展過程。從總體上看，雖然大陸公民社會的力量還很弱，但是正在飛快地成長起來。他們的權利意識、公民意識在不斷的提高。

對政府而言，不希望看到有一個可以監督、批評和制衡政府的公民社會存在，他們希望在沒有監督的情況下，可隨意進行他們所希望的項目、隨意的花錢。

其實，一個講效率而不講公平決策的體制，一定會產生損害公眾利益的政策結果，大連PX專案就是個例子。

科技串聯組織動員

能夠迫使政府讓步的主要力量，就是公共理性的形成。大陸公民社會在和政府衝突的過程中所借用的力量，就是社會公共理性的力量，公共理性就是通過互聯網實現，互聯網成了公眾表達意見從而形成公共理性的場所。同樣，社會運動的組織和動員也是借助互聯網來實現的。大連案例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大連民眾成功反對PX項目，很有可能會呈現擴散效應，例如一度引起爭議的南京金陵石化煉油廠PX項目，因為靠近市中心20公里，距離南京師範大學、南京郵電大學等13所院校的仙林大學城僅有3公里，當地居民借鑑大連經驗，正要求地方政府對項目予以解釋，相信以公民理性力量成功地讓化工廠搬離南京，是可以期待的。（作者為北京世界與中國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