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海明威的那一句：「年輕時一定要住在巴黎，那會是一場流動的盛宴，一輩子跟著你」，那意境是貼切而獨特的，我始終相信，人終究是要活在記憶裡的。

如果巴黎是海明威腦海裡永遠的盛宴，那紫禁城也是我腦海裡最深刻的記憶之一，自從1989年第一次造訪紫禁城之後，我一直忘不了這地方，所以，每次到北京都一定會去看看，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紫禁城實在太大了，我一走就是大半天，但是看到的永遠是那幾分之幾。

老實說，以保存古蹟的標準來看，紫禁城的維護實在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特別是幾年前它又開始進行一百多年來最大的整修工程，我實在無法想像，這跨世紀工程搞完之後紫禁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我會想，它有六百多年的歷史，又經過這麼多年的戰亂，前前後後被燒了好幾回，老實說，紫禁城根本沒有一個「本來的樣子」。

你可以說祡禁城在明朝永樂皇帝蓋的時候可能是長什麼樣(但是那頂多也是從史料考據來的，現在活著的人沒有一個見過，所以誰說了都不一定算)，或是清朝乾隆年間大概是什麼規模，但是我們卻不能說，今天這樣的紫禁城不是現在它該有的樣子。

歲月其實就是紫禁城的一部分，紫禁城是個生命體，無言且忠實的呈現它所存在過的時空，而那些六百年來住在裡面那24個皇帝所發生的愛恨情仇，則像祡禁城的靈魂，讓它永遠活著，而且存在人類的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