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4日／Day 106

     「じゃ、『茄子と豚挽肉辛味炒め』します」、「俺、海老雲呑が〜」「はい、CセットとAセットですね。」才跟2桌客人確認完菜單，「すみますん、注文お願いしますー」 等候多時的6桌客人已舉起手，要我過去點菜。「叮呤ー」玻璃大門被推開：「いらっしゃいませー」說完「少々お待ちください」便趕緊轉頭奔至櫃台 ，招呼新客人至可容納六人的9桌包廂。回程順便帶回8桌要添的茶水，老闆娘已經過去6桌點餐，廚房燒出的麻婆豆腐剛端上，添飯、以最快速度放至福桌客人面前，「ご飯お変わり、ください」的聲音又從背後響起。

      前兩天的冷清像是上個世紀似的，今天完全忙得不可開交！雖然小錯不斷，但老闆與老闆娘也忙得沒時間糾正我，趕緊招呼客人、菜燒好趕快端出去，萬萬不可怠慢便是。眼神一掠，幾乎全坐滿人的店內，就剩剛進來的4桌男女與5桌的中年男子菜沒上，「大変お待たせしましたーギョウザできました」廚房傳出老闆提醒出餃子的聲音，趕緊從後場奔至內枱，「7桌跟1桌阿，別搞混！」老闆娘催促著，三步速速併兩步地穿梭內枱與櫃台，心中有些焦急，5桌、4桌的菜馬上就要出了，只見那對男女有說有笑，隔壁只有一人的中年男子顯露些許不耐。

      盯著紅燒排骨就要起鍋，趕緊準備筷子湯匙，是4桌的Bセット(set)！確認餃子端上、拉麵拿得穩當，我將等候多時的餐點往桌上一放，「ありがと...」4桌年輕男子的謝謝還沒講完，隔壁忽地望桌上一拍、那中年男子唸唸有詞、怒氣十足地收拾了東西就往門外走，我霎時反應到「送錯桌了！」旁邊的人一臉錯愕地望向留在原地的我，店內瞬間安靜下來，老闆娘看著被推開的大門，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著急、我道歉，老闆的大鍋越炒越烈，他乾脆用中文對我大吼：「你走！我不要你了！」「從你進來，就永遠在犯錯，到今天正好滿三個禮拜，我不要再用你了！」靠近內枱的日本客人，就算聽不懂中文，也明白老闆正對我捅出的婁子大發脾氣。平時要求嚴格的老闆娘一句話也沒說，只叫我趕緊再送餐出去。

。。。。

      過了尖峰，我深知自己犯了大錯，在外頭擺好碗筷、盛好飯 ，便低著頭在飯桌前。原來被Fire的滋味這麼抑鬱，我盡可能憋住就要傾瀉而出的悲傷，努力擠了個苦笑面對小胡。他沒說話，只拍了拍我的肩膀，本來藏得好好的情緒霎時像止不住的洪水，一顆顆淚珠不小心就奪眶而出，不行、還在上班，這樣是不對的，我趕緊將臉埋進碗裡， 繼續吃麵。

     「小范，不是我不要用你，是不能再用你了啊！」氣頭剛過的老闆，坐在我正前方，以較為理智的語氣繼續說：「這陣子你很努力我都知道，但可能你真的不適合我們這邊。」和著鼻涕和淚珠，我只能一個勁兒地把麵往嘴裡扒，頭完全不敢抬一下，沒想到老闆竟將手中的排骨夾到我的麵裡，「來，多吃點。」一時間，所有感謝的、委屈的、辛酸的、虧欠的...各種感覺五味雜陳一湧而上，我明白他的不得已；和著麵，耳朵繼續孜孜不倦接受教誨，嘴巴忙著吃飯不忘同時露出微笑ー還在上班的每一刻，都要保持有教養、有禮貌、且迅速應答的工作態度。

     「到下個禮拜滿一個月，我會把所有薪水給你。」「好。」緊抿嘴唇，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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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続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