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關係

　　在旅途中，每個人都是煩惱苦悶的，沒有誰可以真正清心寡慾，所謂真正的幸福，在人間乃成為一則神話。 

　　妳為了什麼選擇婚姻？我必須說這乃因時間已到，不容你再蹉跎光陰下去，所以你父既亡，合該當有個男人出現，不管你喜歡或不喜歡？反正是船已上岸，停靠已成為必然，當中沒有選擇的問題，人這個物種，充其量是被選擇安排的居多吧？參加婚宴當日，我感到戚苦，同會場的另一對是否也是媒妁之言？還是自由戀愛、水到渠成？我想你是不是為了穿上那身婚紗，在某一個意義深重的日子，可以像灰姑娘變成公主，所以允諾妝點的？

　　我幾幾乎要確信女人有部分原因是為了炫目星鑽的蓬蓬群，或攝影雜誌的明星專輯，所以願意走上紅毯的？也許在某些層面的意義上來說，婚紗的象徵意義與婚姻的本質，變得毫無絕對的關聯，因為要圓女人這輩子最華麗的夢，為婚禮的準備過程，似乎便成為一個為幸福努力的儀式；然後生子，鎂光燈的鏡頭會在自己身上聚焦，一切都在自己專屬的畫面中進行，當一切物件齊全之後，自己肯定是最最幸福的女子了？！是的，幸福的構圖，不容外力介入與破壞！ 

　　生孩子了，一切堪稱順遂，起初對丈夫毫無魄力、依存的性格不耐，到現下無奈的接受現狀，孩子的岀世勿寧說是幸福裡的一筆彩繪，況且一切都像是冥冥中安排好的？他的出世時間湊得剛剛好，與亡父的祭辰日期相當，加上母親與孩子異常的投緣，不僅消解寡母喪夫的哀痛，也為老人的生活增添活潑生氣，但是我的夢境裡，你抽著煙，也許是我抽著煙？為了缺乏真實戀情的生活實態悲苦著？ 

　　看來沒有什麼絕對幸福的公式，人的存在涵蓋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在這些關係中，經常我們感受困頓，這些關係譬如親情關係，就不如友情關係容易掙脫得掉，我們從無能掙脫的關係中，感受到擠壓，了解彼此的心結，無力打開那個糾葛煩心的結，如果那個結能像繩結藝術般美麗而賞心悅目，或許不會有令人厭膩的生活。不敢感覺這般寂寥的生活，以免自己脆弱到無法自持而暗夜啜泣，到底有些什麼不滿意的呢？真是？！ 

　　自己沉落無意識之流，或許是我無意闖進你的夢境，也或許你來到我的夢裡？我們一同要回家，你快樂時光的家！在巴士上，你告訴我生活的無聊，抽著煙的那該是我吧？！

　　感受擠壓，同時盡力作出理解卻無力解決問題，好比電視裡的賴皮小新，該解決的是這賴皮傢伙，而非身邊的猴子，孩子的聰明才智經由模仿而來，模仿的對象是那個敢跟大人頂嘴耍賴的早熟小子，雖然理解，卻無法相安無事；又如那個老者，約略知道他堅毅風霜的身形，固執板著面孔的原因，但在無意識之流中，你卻無法面面俱到、壓抑怒火，甚至凡事注意退讓；再者或許和你不對盤的手足，儘管有意願理解對方的想法，卻無法達到磨合無礙，所以總比拌嘴好，不如就眼不見為淨，各顧各的吧？！這種景況累人，在這一切與人的關係中，怎麼也無法躲掉的是家人，除非準備叛逃？ 

　　你是這個原因叛逃的吧？！甫喪夫的寡母，情緒經常失控，無理地哭喊著兒女不孝，在多次與兄拜跪求饒之後，終於你急欲脫離這種捆縛，趕緊相親結婚了，到底是逃掉了，或只是換個模式地原地打轉？我認為這是我狡獪的地方，拒絕一切可能的負債關係，免得輪迴不已，償債不止，夠了，一輩子就很多了！

　　或許有人不信輪迴果報，但在我的見識裡，不得不相信人的機運像數學機率一樣精密，如果我活的時光裡能還完欠款，我發誓絕不會想再來第二回，妳知道我多想告訴你我的大發現，儘管多數人不太有什麼意願再來一回，但一世的結算，總難確保不遇上這種機率？所以很煩亂的，只好阿Ｑ地告訴自己忍耐，但自己的火山也要爆了啊？！也許所謂的幸福，只是祈禱大家和平共處，小心不踩著別人的地雷，並忍耐著把日子在這樣無奈的關係裡過掉罷？！

2005.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