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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村上春樹的一封信──三十六道微妙的工程
2008/09/23 20:15:26瀏覽371|回應0|推薦3
村上桑:
說實在的,我不喜歡吃沙拉,也討厭酸得要命的義大利麵,更無法接受啤酒配三明治,而你說的那些爵士樂我一小節也沒聽過,但是因為你的文字,讓我更專注於自己的生活。比如在早晨我會用心地為老婆孩子做各種口味的蛋餅(嘿,蛋餅你沒吃過吧),去攤子點下酒菜會注意戴著口罩袖套的老闆一如財前(白色巨塔的男主角) 進行外科手術俐落地處理雞排:蘸粉下鍋按下計時器翻攪嗶嗶嗶撈起瀝油灑胡椒鹽辣椒粉吺吺吺整齊切塊裝入紙袋謝謝三十五塊。以一個偶象粉絲的定義來說,如果要按照松竹梅的程度來區分(《發條鳥》區分禿髮的程度),我可能梅都不到。我的床頭沒有你的海報,我的案頭沒有你的箴言,就連那一段促銷《海邊的卡夫卡》送村上T恤的日子錯過,也不會感到任何淌血、扼腕、搥胸頓足的遺憾。
我只要你的文字。
出去走走,到民生社區、坐捷運到淡水、上天母咖啡館,我會帶上《遇見百分之百的女孩》、《聽風的歌》、《蘭格漢斯島的午后》。車停在民生東路的黃線,兒子在路旁午后熠熠的公園盪鞦韆溜滑梯,我坐在花圃旁翻到〈窗〉:「……前幾天讀了妳的來信很高興,尤其是關於漢堡牛排和肉荳蔻的那一段,充滿了生活感,是一篇相當好的文章,我可以感覺到廚房溫馨的氣息,和切洋蔥時咚咚咚,菜刀生動的聲音。」邊看著我的愛車以免被吊走。「……十年過去了,每次搭小田急線電車經過她住的附近,就會想起她和那爽脆的漢堡牛排。」不得不抬頭監視,我的車已被黃色鍬形蟲吊車盤起……
是了!就是那「生活感」。
我不想亦無能探討你作品的意義,不管是「空無」、「失落」或臺灣某些不屑的作家評論家所意指的「無厘頭」的敘事意象(比如說「井」)。正如你在〈ON THE ROCK的哲學〉所引毛姆說的「不論什麼樣的刮鬍刀都有其哲學」,我們的腦袋存在著許多連鎖反應,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我們的人生觀或許正由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所構成。緣此,我耽溺於你那「36個微妙的工程」,一如「蝴蝶效應」,我們無須追問蝴蝶振翅的內在動機或強賦予它背後的意義,你的文字就是意義本身。生活的意義即是生活本身,你把它如實地描繪出來,我感受它(你的文字和我的生活),所以可以發現獨特的自己的存在,並救贖了生活中再怎樣的百無聊賴。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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