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同居那段日子，我才明白兩個人原來可以這樣近，吃飯睡覺工作吵架，都在一起，近到我一度認為，我們之中有一個人不見了，或者每個人只剩一半，剛好構成一個整體。所以當半個自己被硬生生抽離的時候，人才會痛成那樣吧？

自你走後，我一直在習慣！剛回頭想喚你，卻憶起你已不在的淒清，新的電影又上檔了，機票又在大促銷了，我們該收拾收拾去旅行了吧？或者起碼到夜市買個滷味水果什麼的，回家看 DVD 吧？

當我繞著你的肩左左右右親匿地喊你一聲又一聲，你回頭那樣舒心地笑著罵我瘋子，我知道你知道我只是太快樂了。地上是一件件剛打包好又被拆開的衣物，直到行李箱的把手都壞了，我們還杵在房間中央，對峙？！突然間你笑了，上前緊緊抱住我，說好可愛。我於是哭了，打你捶你！我們是那樣分不開！從廚房到客廳，從台北到北京，去簽約或是去腳底按摩，形影不離。我正埋頭讀著《胡雪巖》的那個晚上，你在夢裡笑到醒來，把我嚇一跳，你說夢到我們在吃麵，老闆娘聽不懂我說的一杯「蓁空的痴」是什麼，你解釋那是一瓶礦泉水，老闆娘就嘀咕礦泉水就礦泉水還真空的痴呢。我們為了這個夢不知道笑了多久，此後每逢我鬧情緒時你就提起這個夢證明你有多愛我，連夢裡都在一起。。。

你曾說，我是你所認識的女子裡面，最聰明的一個，你那些跳躍式的思考與計劃，只有我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你大概也有自信，你是這世界上，唯一最懂我的男子吧？！

然而，我們最後還是違背了上帝的意思！

現實的壓力？未來的恐懼？理由數到手軟，藉口聽到耳軟，我們的淚，也曾流過一夜又一夜，濕了電話，濕了髮際。你提不起，渙散掉了的勇氣，我趕不及，在分手前別戀。

我不怪你，我更不會相信一個大你 8 歲的大陸婦能帶給你多少快樂。此後午夜徘徊，你的淚定當流得比我多吧，想起竟還有些許同情。我頂多在想到你那不爭氣的個性時，心底會湧出一些薄弱的悲哀。。。

但願你好吧。

2003/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