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主人桌上開啟的檔案,上頭寫著:音樂在古代被拿來當作治療的方式。早在古希臘,畢拉格斯(Pythagoras)就曾以特殊的音樂來提振精神,改善健康,也有一些巫師會在神秘的祭拜儀式中,使用音樂來治療,希臘的Asklepios 和羅馬的醫療之神 Aesculapius 即是典型的代表人物。他們認為音樂有力量幫助一個人達到身心協調,得到完整的健康。我想這些希臘羅馬之類的古代人,大抵認定音樂是存在於自然界之中的一種活力,它影響一個人的意志、人格及行為,說來挺有道理。
當然,好的音樂有助於身體健康,但是並非所有音樂都那樣被人所期待,所以當浴室不斷傳出「暮色沉重夕陽斜,煙波江旁有人高唱,句句聲聲,傳耳入心房,嘿.....濁浪飲斜陽。」的曲調時,表示主人又再開他個人演唱會了。這音樂打從他小時候就唱到現在,從沒唱全過。相信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驗,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它在自己的內心卻洶湧澎湃;可以只是一句說話,但卻令我們整夜不能成眠,思緒淩亂。這是因為眼前的事物與內心埋藏了的記憶產生碰撞,主人這樣重覆一直唱的這首歌,是否也正意味著他的心像,我不是很清楚。不過以我個人偏好而言,倒是比較喜歡蔡琴哪種低沉的嗓音,他唱過:「一個人唱歌,需要勇氣,四面寂寥,沒有觀眾席,配樂是自己的呼吸,低沈的嗓音,呼喚記憶。飄行千里,無處尋覓,一個人唱歌,起碼可以安慰自己。」呵呵,唱歌最大好處真是安慰自己!畢竟只有在一個人獨處時,他才敢這樣高歌,這是由於他理解到在蓮蓬頭下隨著熱水沖洗時,唱著歌曲有著若干的好處:一來不會有人關心他咬字是否清晰,再者也不怕有人知道他的音調極度走音,種種錯誤都可以找到藉口,所有事端都因水聲而顯得不是那麼明顯。
說來,還是有點同情他的,因為作為寵物的我大可在街上看著對街一個不知死活的小貓大叫幾聲,或是月圓之時豪放地狂嘯了起來,從沒有人會覺得有任何不合理的,但是他就得照顧著所謂人情事理,禮義廉恥之類的事情…。話說回來,相較於讓他在大庭廣眾前唱歌,我還是寧可在這樣一間小屋子裡被戕害,至少這樣受傷的人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