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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玄武門之變
2013/08/31 05:32:00瀏覽21|回應0|推薦0
關於秦王李世民與太子李建成之間的矛盾,我們在過往已經論述過。武德九年六月,世民與建成之矛盾日漸激化。世民恐怕變故即將發生,其於是以溫大雅鎮守洛陽,另派張亮率領王保等千餘人,暗結山東豪傑,以備變故。

秦王世民既與太子建成、齊王元吉有隙,以洛陽形勝之地,恐一朝有變,欲出保之,乃以行台工部尚書溫大雅鎮洛陽,遣秦府車騎將軍滎陽張亮將左右王保等千餘人之洛陽,陰結納山東豪傑以俟變,多出金帛,恣其所用。(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齊王李元吉告發張亮意圖不軌,但張亮矢口否認,元吉終不得要領。

元吉告亮謀不軌,下吏考驗;亮終無言,乃釋之,使還洛陽。(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建成又意圖用酒毒殺世民,未能成功。

建成夜召世民,飲酒而鴆之,世民暴心痛,吐血數升,淮安王神通扶之還西宮。上幸西宮,問世民疾,敕建成曰:「秦王素不能飲,自今無得復夜飲!」(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眼見兩名兒子之衝突越來越尖銳,建成更有謀害世民之舉動。高祖於是決定遣世民返回洛陽,以避鋒頭。

因謂世民曰:「首建大謀,削平海內,皆汝之功。吾欲立汝為嗣,汝固辭;且建成年長,為嗣日久,吾不忍奪也。觀汝兄弟似不相容,同處京邑,必有紛競,當遣汝還行台,居洛陽,自陝以東皆王之。仍命汝建天子旌旗,如漢梁孝王故事。」世民涕泣,辭以不欲遠離膝下。上曰:「天下一家,東、西兩都,道路甚邇。吾思汝即往,毋煩悲也。」(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世民本接受高祖之安排,準備前往洛陽。然而,建成、元吉恐怕世民至洛陽後,可有興師出兵之機,其於是利用高祖害怕世民僭越之心理,動之以「秦王左右聞往洛陽,無不喜躍,觀其志趣,恐不復來」,高祖不久改變心意。

將行,建成、元吉相與謀曰:「秦王若至洛陽,有土地甲兵,不可複製;不如留之長安,則一匹夫耳,取之易矣。」乃密令數人上封事,言「秦王左右聞往洛陽,無不喜躍,觀其志趣,恐不復來。」又遣近幸之臣以利害說上。上意遂移,事復中止。(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建成、元吉又日夜向高祖進言,詆毀世民。高祖差點降罪世民,幸為陳叔達諫止。

建成、元吉與後宮日夜譖訴世民於上,上信之,將罪世民。陳叔達諫曰:「秦王有大功於天下,不可黜也。且性剛烈,若加挫抑,恐不勝憂憤,或有不測之疾,陛下悔之何及!」上乃止。(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李元吉更請殺秦王,高祖不應。

元吉密請殺秦王,上曰:「彼有定天下之功,罪狀未著,何以為辭!」元吉曰:「秦王初平東都,顧望不還,散錢帛以樹私恩,又違敕命,非反而何!但應速殺,何患無辭!」上不應。(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事已至此,世民欲求自保,其必不可不誅建成、元吉。可是,提出誅除建成、元吉之計者,仍非世民本人,而為世民背後之一群秦府僚屬,包括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等人。

秦府僚屬皆憂懼不知所出。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齡謂比部郎中長孫無忌曰:「今嫌隙已成,一旦禍機竊發,豈惟府朝塗地,乃實社稷之憂;莫若勸王行周公之事以安家國。存亡之機,間不容髮,正在今日!」無忌曰:「吾懷此久矣,不敢發口;今吾子所言,正合吾心,謹當白之。」乃入言世民。世民召玄齡謀之,玄齡曰:「大王功蓋天地,當承大業;今日憂危,乃天贊也,願大王勿疑!」乃與府屬杜如晦共勸世民誅建成、元吉。(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建成、元吉又欲交結尉遲敬德,為敬德所拒。建成不久與敬德絕交。

建成、元吉以秦府多驍將,欲誘之使為己用,密以金銀器一車贈左二副護軍尉遲敬德,並以書招之曰:「願迂長者之眷,以敦布衣之交。」敬德辭曰:「敬德,蓬戶甕牖之人,遭隋末亂離,久淪逆地,罪不容誅。秦王賜以更生之恩,今又策名籓邸,唯當殺身以為報;於殿下無功,不敢謬當重賜。若私交殿下,乃是貳心,徇利忘忠,殿下亦何所用!」建成怒,遂與之絕。(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建成等人招引敬德不果,於是暗生毒計,派刺客行刺敬德。敬德開門迎刺客,安臥而不動,刺客大懼,「屢至其庭,終不敢入」。

敬德以告世民,世民曰:「公心如山嶽,雖積金至鬥,知公不移。相遺但受,何所嫌也!且得以知其陰計,豈非良策!不然,禍將及公。」既而元吉使壯士夜刺敬德,敬德知之,洞開重門,安臥不動,刺客屢至其庭,終不敢入。(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元吉又誣告敬德,高祖信之,下敬德於獄中,打算將之殺害。世民代為求情,敬德才得倖免於難。

元吉乃譖敬德於上,下詔獄訊治,將殺之。世民固請,得免。(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建成、元吉更先後誣陷秦府之程知節、房玄齡、杜如晦,使之被派往其他地方。二人這樣做,目的乃在使世民身邊空虛,無人能再為世民出謀劃策。

又譖左一馬軍總管程知節,出為康州刺史。知節謂世民曰:「大王股肱羽翼盡矣,身何能久!知節以死不去,願早決計。」又以金帛誘右二護軍段志玄,志玄不從。建成謂元吉曰:「秦府智略之士,可憚者獨房玄齡、杜如晦耳。」皆譖之於上而逐之。(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當時,尚在秦府之僚屬有長孫無忌、高士廉、侯君集、尉遲敬德等人,其日夜勸世民誅建成、元吉,世民仍是猶豫未決。世民問及李靖、李世勣之意見,二人皆辭而不語。而由世民後來竟以二人之不言而重視二人,可見世民此刻尚未狠心對自己之兄弟下殺手。

世民腹心唯長孫無忌尚在府中,與其舅雍州治中高士廉、左候車騎將軍三水侯君集及尉遲敬德等,日夜勸世民誅建成、元吉。世民猶豫未決,問於靈州大都督李靖,靖辭;問於行軍總管李世勣,世勣辭;世民由是重二人。(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不過,建成、元吉並未放下手腳。適逢突厥郁射設南侵,建成於是推薦元吉代世民督諸軍北征,高祖批准。

會突厥郁射設將數萬騎屯河南,入塞,圍烏城,建成薦元吉代世民督諸軍北征;上從之,命元吉督右武衛大將軍李藝、天紀將軍張瑾等救烏城。(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元吉打算請尉遲敬德、程知節、段志玄、秦叔寶等人與之同行,共擊突厥。然而,其內裡卻暗藏一重大陰謀。

元吉請尉遲敬德、程知節、段志玄及秦府右三統軍秦叔寶等與之偕行,簡閱秦王帳下精銳之士以益元吉軍。率更丞王晊密告世民曰:「太子語齊王:『今汝得秦王驍將精兵,擁數萬之眾,吾與秦王餞汝於昆明池,使壯士拉殺之於幕下,奏云暴卒,主上宜無不信。吾當使人進說,令授吾國事。敬德等既入汝手,宜悉坑之,孰敢不服!』」(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元吉原來打算在出征前,暗中命壯士把世民殺死,再向外宣稱世民暴斃身亡。元吉心想,此時尉遲敬德、程知節、段志玄、秦叔寶等人已在我手(因四人隨元吉出征突厥),其聞世民死訊,縱使心中不憤,其亦無可如何。此陰謀可謂大矣、毒矣!幸得王晊密告,否則,世民仍然蒙在鼓裡。

世民將王晊之言告訴長孫無忌等人,無忌、敬德力勸世民先發制人,世民終遲疑卻步,內心掙扎不已。

世民以晊言告長孫無忌等,無忌等勸世民先事圖之。世民歎曰:「骨肉相殘,古今大惡。吾誠知禍在朝夕,欲俟其發,然後以義討之,不亦可乎!」敬德曰:「人情誰不愛其死!今眾人以死奉王,乃天授也。禍機垂發,而王猶晏然不以為憂,大王縱自輕,如宗廟社稷何!大王不用敬德之言,敬德將竄身草澤,不能留居大王左右,交手受戮也!」無忌曰:「不從敬德之言,事今敗矣。敬德等必不為王有,無忌亦當相隨而去,不能復事大王矣!」世民曰:「吾所言亦未可全棄,公更圖之。」敬德曰:「王今處事有疑,非智也;臨難不決,非勇也。且大王素所畜養勇士八百餘人,在外者今已入宮,擐甲執兵,事勢已成,大王安得已乎!」(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後世論「玄武門之變」之史家,每認為建成、元吉屬同一陣線。可是,由《通鑑》所記薛實之言,元吉似並不真心翊戴建成,而是打算先除世民,再奪建成東宮之位。

世民訪之府僚,皆曰:「齊王凶戾,終不肯事其兄。比聞護軍薛實嘗謂齊王曰:『大王之名,合之成「唐」字,大王終主唐祀。』齊王喜曰:『但除秦王,取東宮如反掌耳。』彼與太子謀亂未成,已有取太子之心。亂心無厭,何所不為!若使二人得志,恐天下非復唐有。以大王之賢,取二人如拾地芥耳,奈何徇匹夫之節,忘社稷之計乎!」(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世民心中拿不定主意,打算問卜以定計。然問卜又焉可作準,公謹於是說「卜以決疑;今事在不疑,尚何卜乎!」。世民聽公謹之言後,終於決定誅除建成、元吉。

世民猶未決,眾曰:「大王以舜為何如人?」曰:「聖人也。」眾曰:「使舜浚井不出,則為井中之泥;塗廩不下,則為廩上之灰,安能澤被天下,法施後世乎!是以小杖則受,大杖則走,蓋所存者大故也。」世民命卜之,幕僚張公謹自外來,取龜投地,曰:「卜以決疑;今事在不疑,尚何卜乎!卜而不吉,庸得已乎!」於是定計。(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世民令長孫無忌密召房玄齡、杜如晦等人,玄齡初不敢依從。後來,世民取佩刀授敬德,命敬德召二人來。敬德、無忌告訴玄齡等人世民欲誅建成、元吉之事,玄齡、如晦終於穿著道士服,至秦王府中謀議。

世民令無忌密召房玄齡等,曰:「敕旨不聽復事王;今若私謁,必坐死,不敢奉教。」世民怒,謂敬德曰:「玄齡、如晦豈叛我邪!」取所佩刀授敬德曰:「公往觀之,若無來心,可斷其首以來。」敬德往,與無忌共諭之曰:「王已決計,公宜速入共謀之。吾屬四人,不可群行道中。」乃令玄齡、如晦著道士服,與無忌俱入,敬德自它道亦至。(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傅奕從天象推測秦王當得天下,高祖以傅奕所說告知世民。世民心知不妙,其於是反告建成、元吉淫亂後宮,且說自己不是怕被殺,只是怕死後為世充、建德所恥見。高祖最後決定讓步,曰「明當鞫問,汝宜早參」。

己未,太白復經天。傅奕密奏:「太白見秦分,秦王當有天下。」上以其狀授世民。於是世民密奏建成、元吉淫亂後宮,且曰:「臣于兄弟無絲毫負,今欲殺臣,似為世充、建德報仇。臣今枉死,永違君親,魂歸地下,實恥見諸賊!」上省之,愕然,報曰:「明當鞫問,汝宜早參。」(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其實,世民之所以要說「臣于兄弟無絲毫負,今欲殺臣,似為世充、建德報仇。臣今枉死,永違君親,魂歸地下,實恥見諸賊!」一番說話,其背後之原因乃在:他希望透過重提世充、建德之名,以使高祖憶起其平世充、建德之功,再而不對之加以殺害。世民需走上用過往之軍功、戰勳來換取辯白之機會,此形勢對之已然極為不利。世民此時心中,當自有一番無奈與感慨,不足為外人道。

終於,世民率領長孫無忌等人,伏兵於玄武門。另一邊廂,建成欲與元吉入宮,二人前往玄武門。

庚申,世民帥長孫無忌等入,伏兵於玄武門。張婕妤竊知世民表意,馳語建成。建成召元吉謀之,元吉曰:「宜勒宮府兵,托疾不朝,以觀形勢。」建成曰:「兵備已嚴,當與弟入參,自問消息。」乃俱入,趣玄武門。上時已召裴寂、蕭瑀、陳叔達等,欲按其事。(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建成、元吉至臨湖殿,發覺事態有變,旋即跋馬東歸宮府。世民於是領玄武門之伏兵出擊建成、元吉。元吉張弓射殺世民,三次皆不中,世民引弓射殺建成,建成終死在世民之手。

建成、元吉至臨湖殿,覺變,即跋馬東歸宮府。世民從而呼之,元吉張弓射世民,再三不彀,世民射建成,殺之。(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尉遲敬德率領七十騎繼而趕至,元吉被射墮馬。元吉欲趁世民之馬被「木枝所絓,墜不能起」,奪弓以將世民殺死,為敬德所阻。元吉欲走至武德殿,敬德追射之,元吉卒亦為敬德所殺。

尉遲敬德將七十騎繼至,左右射元吉墜馬。世民馬逸入林下,為木枝所絓,墜不能起。元吉遽至,奪弓將扼之,敬德躍馬叱之。元吉步欲趣武德殿,敬德追射,殺之。(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最初,建成、元吉並未率領軍隊前往玄武門,其因此令世民有可乘之機。「玄武門之變」發生後,建成死訊傳出,建成之翊衛車騎將軍馮立,於是與薛萬徹、謝叔方率領東宮、齊府精兵二千,奔往玄武門救援。惜張公謹關閉玄武門以抗拒,馮立等人終不得入。

翊衛車騎將軍馮翊馮立聞建成死,歎曰:「豈有生受其恩,而死逃其難乎!」乃與副護軍薛萬徹、屈咥直府左車騎萬年謝叔方帥東宮、齊府精兵二千馳趣玄武門。張公謹多力,獨閉關以拒之,不得入。(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當時又有一敬君弘,屯駐於玄武門,與中郎將呂世衡力抗馮立,為馮立所殺。薛萬徹與玄武門守衛力戰良久,聲稱欲攻秦王府第,尉遲敬德持建成、元吉首示之,萬徹終與數十騎亡入終南山。馮立不久亦解兵逃亡。

雲麾將軍敬君弘掌宿衛後,屯玄武門,挺身出戰,所親止之曰:「事未可知,且徐觀變,俟兵集,成列而戰,未晚也。」君弘不從,與中郎將呂世衡大呼而進,皆死之。君弘,顯俊之曾孫也。守門兵與萬徹等力戰良久,萬徹鼓噪欲攻秦府,將士大懼;尉遲敬德持建成、元吉首示之,宮府兵遂潰,萬徹與數十騎亡入終南山。馮立既殺敬君弘,謂其徒曰:「亦足以少報太子矣!」遂解兵,逃於野。(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玄武門之變」發生時,高祖正在「泛舟海池」。直至敬德身穿盔甲、手持長矛到來,告以太子、齊王作亂,秦王領兵討之,高祖才如夢初醒,曰「不圖今日乃見此事」。又細看群臣之反應,其口吻之一致,不免令人起疑。後世有人疑心世民故意命史官隱藏、修改此段歷史,觀乎此節,這份疑心未嘗不可成立。

上方泛舟海池,世民使尉遲敬德入宿衛,敬德擐甲持矛,直至上所。上大驚,問曰:「今日亂者誰邪?卿來此何為?」對曰:「秦王以太子、齊王作亂,舉兵誅之,恐驚動陛下,遣臣宿衛。」上謂裴寂等曰:「不圖今日乃見此事,當如之何?」蕭瑀、陳叔達曰:「建成、元吉本不預義謀,又無功於天下,疾秦王功高望重,共為奸謀。今秦王已討而誅之,秦王功蓋宇宙,率土歸心,陛下若處以元良,委之國務,無復事矣。」(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高祖的口氣、行為亦來得異常的安然無恙,絲毫沒有責怪世民的意味。此和高祖過往疑心世民將會僭越的心理亦不符合。唯一的可能解釋是:高祖被世民以軍隊威脅,其不知世民之虛實如何,為了自保,高祖只好先答允兒子的一切請求,且裝作出樂意的樣子。

上曰:「善!此吾之夙心也。」時宿衛及秦府兵與二宮左右戰猶未已,敬德請降手敕,令諸軍並受秦王處分,上從之。天策府司馬宇文士及自東上閣門出宣敕,眾然後定。上又使黃門侍郎裴矩至東宮曉諭諸將卒,皆罷散。上乃召世民,撫之曰:「近日以來,幾有投杼之惑。」世民跪而吮上乳,號慟久之。(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玄武門之變」後,建成、元吉之子弟全數被殺,以斬草除根。

建成子安陸王承道、河東王承德、武安王承訓、汝南王承明、鉅鹿王承義,元吉子梁郡王承業、漁陽王承鸞、普安王承獎、江夏王承裕、義陽王承度,皆坐誅,仍絕屬籍。(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諸將又欲盡誅建成、元吉左右百餘人,籍沒其家,為尉遲敬德勸止。

初,建成許元吉以正位之後,立為太弟,故元吉為之盡死。諸將欲盡誅建成、元吉左右百餘人,籍沒其家,尉遲敬德固爭曰:「罪在二凶,既伏其誅;若及支黨,非所以求安也。」乃止。(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世民又不將罪責加在建成、元吉之餘黨身上。其僧、尼、道士、女冠,一仍其舊。

是日,下詔赦天下。凶逆之罪,止於建成、元吉,自餘黨與,一無所問。其僧、尼、道士、女冠並宜仍舊。(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世民至此可謂已控制大局。其更不處死馮立、謝叔方、薛萬徹,反對之加以重用。

國家庶事,皆取秦王處分。(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辛酉,馮立、謝叔方皆自出;薛萬徹亡匿,世民屢使諭之,乃出。世民曰:「此皆忠於所事,義士也。」釋之。(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高祖終立世民為皇太子,自稱「太上皇」,下詔「自今軍國庶事,無大小悉委太子處決」。

癸亥,立世民為皇太子。又詔:「自今軍國庶事,無大小悉委太子處決,然後聞奏。」(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壬申,上以手詔賜裴寂等曰:「朕當加尊號為太上皇。」(資治通鑑卷一百九十一)

「玄武門之變」可謂歷史上一大疑案。何以我們如此說呢?有三個理由。

首先,由世民猶豫不決至世民決心誅除建成、元吉,此跳躍不免過於突兀、快速。按照世民過往行軍之慣性,其一來不致如此滯窒,二來亦甚少突然改變主意。世民心態之反覆,此極有可能不是史實,而為世民即帝位後,故意令史官修改的地方。其之所以作如此的修改,目的乃為了塑造自己友愛兄弟之形象,以說明其殺兄弟乃出於迫不得已。

其次,如上所說,「玄武門之變」發生後,高祖斷不可能絲毫沒有責怪世民。加上高祖素來以為世民有意僭越,倘其驟聞世民領兵殺太子建成、齊王元吉,其焉有不勃然大怒之理?世民向高祖請罪或真有其事,但若說到高祖完全不怪罪世民,且心甘情願將天下給予世民,此著實有不能說得通之處。唯一的可能解釋是:世民於此中加了一些修改、隱瞞。

其三,高祖在「玄武門之變」後不久即曰「朕當加尊號為太上皇。」,不願再任皇上,也不願再涉足天下政務。此一舉動,除了是出於高祖個人之心灰意懶外,更有可能是出於世民武力之逼迫。

當然,以上只是揣測,未必盡是事實。可是,由這些揣測的出現,正反映「玄武門之變」的真面目未必如史書上所言。其因此為一疑案。

不過,無容致疑的是,「玄武門之變」乃下開了李唐宗室骨肉相殘之先例。日後太平公主與李隆基之政治鬥爭、李隆基晚年與太子李亨之鬥爭,其性質莫不近於「玄武門之變」。

又世民能把握長安大明宮北門的重要性,此亦為「玄武門之變」成功的關鍵。關於此點,近人陳寅恪在《唐代政治史述論稿》已詳論之,讀者可細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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