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7/05/11 01:02:02瀏覽1935|回應21|推薦44 | |
一個才女死了。多可惜,多悲傷,多壯烈。我沒看過她書寫的書,只從簡短的影像記錄中,抽絲剝繭出她的心靈。因為我們有共同的心靈世界:文學。 她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子。她是一個完美主義的女子。她是一個文學心靈的尋求者。坊間的評論著重在她的美貌、她的滿級分,還有她死後的餘波。這是好事者所著重的。我著重的是她的心靈,她說的故事的留白之處。 她長得清麗秀氣,氣質高雅,談吐間蘊含文學性的思索。這麼一個女孩說的是什麼? 我深信,她不是喜歡那個「狼師」。她是一個文學的尋道者。文學是她的慧命,那是發自心底的熱愛。可是,文學界如同武林,裡面固然有喬峰,但也有岳不群、田伯光。對於「狼師」,她最先看到的是他在舞台上的風采,她誤以為他文如其人。她不知道,很多人的文采與人格是分裂的。才女當年仰慕的是一虛幻的人,一個只在舞台上表演文學的人。她入了他的門,因為她以為他是高雅的文人。 我不認為女孩愛上那個男人,因為不對秤。哪個十幾歲的女孩會愛上中老年大叔呢?她不是被其有錢多金所惑!她自己家世背景很好,缺什麼呢?她是被文學所誘。她喜歡的是老師的博學與文采,陷在少女情懷的想像中。這不是一個戀情故事,是一個少女被幻象所騙,汙濁了自己靈魂與隨之而來的身心屈辱。更可悲的是,她自我救贖的方式是強迫自己愛上那個人,結果是她發現了更大的罪惡,可能是窺探到了男人有個大奧,甚或更不堪的邪惡。他不願身陷那兒,儘管事過境遷,她走不出那個困境。 那個男人,如同傳統的文人一樣,對於女人是毫不尊重的。他們要作之君,還要作之師。他們這種男人對於女人是全面的宰制,他是妳文學教的教主,也是妳的帝王,是妳的師傅,也是妳的丈夫。他就是喜歡妳臣服於他,所以他在那件事情上也是暴力的突刺。 他們這種無恥之文人自命風流倜儻、三妻四妾不滿足,尋芳問柳也是雅事。他們喜歡女人無力抵抗的樣子,喜歡蹂躪小女生。僅管2017年了,這種人的價值觀不會改的。他們用文學來勾引,可是很多人不曉得。 女孩是震驚的。她發現自己的教主是色狼、她自己的幫主是色狼,她自己的師傅是色狼,她自己的男人是色狼,她的身心靈被綁架在暗黑的世界,那與他的理想追求是截然不同的。她純潔的世界被染上了污點,完美主義的她決定用愛來縫起這道缺憾。她打算愛上這個老男人,彷彿這是一個正確的解答。她的憂鬱?嗯,因為她知道,這是個錯誤的答案。男人會虐待她,如同她小說中控訴的一樣。她是天使,誤以為自己嫁給魔鬼就沒事。可是魔鬼讓他知道真相,原來世界如此醜惡。遺憾的是,她成了犧牲品。她的心靈創傷,不僅來自被傷害,更來自她的孤軍奮戰。最後她發現,胡蘭成是無可救藥的。她的愛白白被再度踐踏,而且她的文學同被汙染,而且沒有救贖的可能。 她能做什麼?完美主義者無法接受自己生命的汙點,她的世界是唯美文學所織就的。她的文學才能有一大半是這個男人培養的,她無法選擇性的自廢武功。這個男人不僅毀了她的清白,更毀了她的文學。她喜歡文學的美,而今她知道這個男人所教的國文只是一種偽裝,用來欺騙天使的工具。完美主義者會毀了她認為不完美的作品,那就是她自己的生命,而且書寫了這部令她自己難過的文學作品,徹底的毀滅了她心目中的唯美文學。 她的文學世界破滅了,她找不到其他的人生意義。文學等同於她的生命,是她的宗教,也是她的神。她卻被文學性地誘惑了,被自己的文學導師所強姦!這是多大的毀滅! 她是個文學尋道者。我卻必須說,她誤入了文學的旁門邪道,走入文學騙子的盤絲洞。什麼是文學?我的回答很簡單,文學就是最高的倫理道德的表現藝術。沒有文如其人,人如其文,人格與文格同等的高尚,那文學就是一種玩物喪志,是一種禍害。文學作品的特質可以不同,但是台灣文風早已是淫蕩、貧弱、花邊、虛無、空洞、赤裸等妖風瀰漫。台灣很少人書寫光明、壯麗、遼闊、莊嚴、雄渾且具有古典美的作品。文風偏於陰柔,那麼沉浸其間的人自然陰幽不振。文學只是件外衣,她穿上的不是文以載道的那件。 才女很可惜,誤上心術不正者的賊船。這種無行的文人騙子還很多。才女果真無比的善良,她希望用自己的書寫,揭穿那些騙子,無非想挽救後來的純情才女。於是,她拿起了文學當武器,寫成了一本小說。好像干將莫邪鑄劍一般,她以自己的生命貫注在這本書中,用死來增添這本書的力量。她實在不想如此,可是她畢竟如此,她把悲劇寫出來,震撼了所有人。 我必須說,我是非常憤怒的。誰不憤怒呢?但是文藝的歪風吹拂已久,情欲的發洩已經是主流。文學對於人類道德的影響巨大,如果沒有一點倫理性,如果不克制自己,放任情欲濫流,那麼書寫的是啥?古今中外,這種濫情的文人多如過江之鯽,風花雪月加上私生活的不可告人,那是精神文明的墮落,十足十的靡靡之音。 她的文學是性靈的,理當有一番純淨真誠的境界。但是她陷入其中,鑽了牛角尖,遇上了不該遇上的人。文學的取經路上,她本該直奔靈山淨土,可是卻誤入了假雷音寺,碰上吃人的妖精。茲可痛哉! 她的書寫是有用的。那個人是身敗名裂,比起法律的審判,她讓全台灣的人自成心證,若有若無的千夫指向他。文學的力量可多大?多大?生命即是文學,即是控訴。她的小說呈現的不是事件,而是她整個心靈的過程。這是他的方式,僅管不優雅,她的人生和小說虛虛實實的結合在一起,書和人虛實掩映,互相交融。 她是一個天使,卻被汙濁折翼。我為其悲傷,為這種文學心靈的遭遇而悲傷。是以我也學她,文學性的書寫了我的文殤,替這早逝的天使,譜寫我這不甚美麗的安魂曲。 |
|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