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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柴靜的『穹頂之下』看中國大陸的政治社會問題
2015/04/14 15:40:00瀏覽395|回應0|推薦0
柴靜的『穹頂之下』是一部探討中國大陸空氣污染的紀錄片。片中她帶著她的團隊上山下海前往各地工廠考察, 訪問工頭, 地方及中央的環保部門與國營企業的高級官員。播出之後引發軒然大坡,網上熱烈討論,短短幾天之內點擊次數超過兩億,逼的中宣部不得不出面滅火,要求新浪及優酷等大陸主要網站刪除相關討論及將影片從首頁撤到網站較不明顯的位置。



這部片子以iPhone發佈會的方式播出,集高超的投影技巧, 特效, 網路, 圖表及短片於一身,成功地在一百分鐘內抓住觀眾的眼球,吸引他們關注長達幾十年的環保問題,播出後不僅民間熱議,有關部門的官員甚至公開讚許柴靜的努力。我認為這部片子如果能有效地喚起民眾及官員的環保意識,讓大家為了中國大陸的未來而共同努力是一件好事,值得鼓勵。但從這部片子的播出的本身也看出了中國大陸政治上的一些微妙的問題。



有人曰,這部片子主題是討論『霧霾』,與政治何干?事實上,如果對大陸稍有了解的話都知道在大陸任何問題都算是廣義的政治問題,環保問題向來是敏感問題中的敏感問題。因為近年來中國大陸政府高度重視經濟發展,與此同時產生了相當嚴重的環境問題,這些問提已經引發民眾由其是住在工廠旁的人民的高度不滿,中國大路許多城市都為此爆發過規模大小不一的抗議活動,而群體性抗議事件又被中共官方列為可能危及社會穩定的因素之一,因此大陸政府向來對環保人士及組織進行高度監控,唯恐他們揭露太多為了經濟發展而罔顧法律法規及犧牲人民健康的內幕。



柴靜這部片子的內容本身並不新鮮,片子裡面所講述的問題及類似的紀錄片早就有許多人在做,但一般人是不可能有機會讓這樣的片子播出,一般不可能像柴靜一樣能不受各種阻撓的前往各個工廠採訪。她所訪問的高級官員也是一般人所接觸不到的,試問一個民間的環保組織有多大的可能同時採訪中石油, 中石化, 北大清華及社科院的專家?對中國大陸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不可能。然而這部片子都做到了上述不可能之處,也成功地在兩會前播出,這才是令人驚奇之處。



於是,各種陰謀論四起,有人把這部片子視為中共派系鬥爭的工具。由於缺乏足夠的證據,我不太願意在陰謀論上大作文章,但是以我過去的中國知識告訴我這部片子要播出如前段所述絕對不是想播就播,也絕對不是柴靜一個人想採訪誰就採訪誰,雖然她過去是一名知名的調查記者。此外,一般人也不可能隨意播打12363,環保部門就會有所作為,否則大陸的霧霾不可能像今天這樣嚴重。這部片子或許是關心環保問題的政府內部及民間環保人士經過長久的努力才能有機會藉著柴靜之口

說出他們心裡想說的話。

令人欣慰的是由於這部片子的播出讓環保部門倍感壓力,願意挺身身執法,違法者可能也無法再像過去一樣目無法紀般的囂張,也成功地喚起了更多民眾對環保問題的關注。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在中國大陸,關心社會問題且能將之公諸於眾並且不受到任何處罰依然是少數人的權利。在中國大陸,揭露三聚氫氨奶粉問題, 四川地震豆腐渣工程及河南愛滋村的許多社會人士都因此遭受程度不一的處罰, 監控及監禁。甚至連馬航MH370的受害家屬想要維權,都受到政法部門的阻撓,警察隨時環伺,電話24小時監控。



中國大陸政府及部分民眾常常自信滿滿的對外炫耀所謂的『中國模式』為中國大陸帶來了大幅的進步。事實的確如此,改革開放三十五年來,中國大陸人民的生活的確過得比1978 年前好得多。但是,中國大陸政府永遠不會告訴人民在1978年前它到底做了什麼?1978年後的改革開放所帶來的經濟繁榮是犧牲多少人的家園, 環境甚至生命換得的,凡是有類似的討論在網上出現,很快就會遭到刪除。一個有自信的政府不會不讓人討論它的缺失,一群有自信的公民不會為政府的違法行為辯護,一個真正繁榮強大的國家不會有這麼多人想移民及把錢放在國外,然而上述的行為卻是每天都在上演。



在台灣也不乏許多破壞環境的例子,但是在台灣除了立法院及地方議員替人民把關外,民間社會也有許多關心環保的非政府組織在積極活動,他們的努力雖然不見得能立馬改變受污染的環境,但是他們的聲音能喚起公眾對環保議題的關心。例如曾任職於台灣交通部的齊柏林先生所拍攝的『看見台灣』一片就帶給台灣民眾巨大的震撼,台灣民眾驚覺到即便有民主制度及這麼多監督的力量,台灣的環境依然在持續受到傷害。台灣並不完美,然而台灣在公部門及民間的監督機制值得大陸借鑑。希望大陸政府能正面看待這些為了公益而努力的非政府組織,不要再視他們為社會不穩定的力量,追求進步是人的天性,大家都希望自幾的家員更美好而不是更加的不穩定。

我雖然生在台灣,但身為華人一份子的我也時時刻刻關注著中國大陸的命運。我只希望在中國大陸,有一天人民能夠不受阻撓的說自己想要說的話,關心自己想要關心的問題,人人都能發表及製作像柴靜『穹頂之下』那樣的紀路片,關心環保是每個人的自由而不再是少數人的特權,只有那一天,我才會說一個強大且吸引人的中國大陸真正的到來,也只有那一天,新疆, 西藏與北京的矛盾才有解開的契機,香港的民心才會真正回歸,也只有那一天,台灣與大陸的政治進程才可能獲得實質性的進展。大家要的不是高鐵, 高樓大廈及美輪美奐的城鎮,而是自己的環境能確實的得到保護, 有監督政府及社會的力量以及自己的信仰與生活方式得到尊重。

(作者為美國喬治華盛頓大學艾略特國際事務學院亞洲研究碩士班學生)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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