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後一段時日終於等到老哥的來電問候，心想他終於關心到我了。

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提他的銀子問題，內容還是圍繞股票和基金、房子…後來談到她女兒：不知這個人將來唸什麼（系）？我說：你操心的太早，她現在才唸國一。

他煩惱這個會畫圖、喜歡文學的女兒的選擇。他說，將來要是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不知怎麼償還就學貸款？我說，聽說很多唸文學的人、會動筆的人最後都轉行去唸法律。

哥的憂鬱好像每況愈下，心情總是悶悶的，高高低低，欲言又止，不知是我們的話題不對，還是時機不對，從沒好好對話過。早先他總是擔心在台的家人，尤其是妹妹和我，這兩個有類風濕關節炎的人，怕我們掛？三不五時寄些維他命、"OMIGA-3"不飽和脂肪酸、一些有的沒的但老美都在吃的健康食品、相關資訊…；擔心老媽，預防老人癡呆…。後來開始擔心自己，每半年做一次健檢plus CT scan或MRI。

前一陣子嫂嫂有事返台，我有事找他，他的心情倒是反常的好，雖然說，他抱怨自己多忙：買菜、炒菜、煮飯、洗碗、送大的上課接小的下課來回八趟…但我覺得那也不是真的抱怨，而是帶著歡喜心。是什麼改變了一切？他終於開始做家事，當然也因為老婆不在家，否則一向指揮別人的摩羯，怎會被家裡兩個小孩擺佈得七葷八素！？

他有些怯懦，不好意思？又有些喜孜孜地語氣：前些天有位朋友的朋友懂得一些通靈之類的東西，幫我看了一下前世今生。他說，女兒和我上輩子有些恩怨，所以不順，不過這個業障快了結了；小的那個是來報恩的…。好了，他對於這幾年的憂慮終於釋懷。

其實，這只是代溝。兩個小孩和他年齡差一大截，加上現在青春期小朋友的想法和我們完全不同，就像我們自己也和爸媽的想法是有所差異的。

冤親債主是誰？都是自己最親愛的家人，即使一世為奴，也不過是想討到對方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