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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29 00:32:11瀏覽727|回應5|推薦40 | |
去過土耳其兩次﹐都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兩次都是和工程師(就是機器師父啦)一起去幫忙裝機器。每次都趁便一次去看兩個客戶(我也就只有兩個土耳其客人)。不知道大家對土耳其的印象如何﹐我想住德國的人大概對土耳其人有很不同的感覺和印象。我倒是覺得我那兩位土耳其客戶都是出奇的友善好客﹐每次都把我們當上賓對待﹐還會演出「搶人」的武行﹐搶著要招待我們觀光﹐讓我們很是感恩哩。這兩個客戶一個是大戶﹐另一家是「小咖」工廠﹐不過在土耳其﹐「小咖」工廠也可以很賺錢的(和台灣的情況很像)。這兩位客戶都留學歐洲﹐受到歐洲的文化薰陶多年﹐雖是回教徒﹐卻都是很開放型的回教徒。最主要的是他們的言談都非常地親和﹐不帶一點派頭﹐讓我感到很自在。是我少數幾個很喜歡的客戶之二。(我極討厭兩種客戶﹐美國客戶及義大利客戶。另外也很討厭要我帶他們去馬殺雞的客戶﹐當然毛手毛腳的客戶就更討厭了﹐不過他們通常都是義大利客戶。總之我和義大利人就是不對盤。)
大戶客戶的工廠是在歐洲境內﹐每次都要從機場開車三個小時才到得了。每次去都剛好碰上他們的齋戒月﹐不是大雪﹐就是大霧。工廠很大﹐還有客戶自己設計的電動車代步。客戶自己有一個私人的古董車收藏博物館﹐有上百輛的古董汽車﹐所以會想自己設計的電動車是很正常的。招呼我們的是工廠的廠長﹐我們住在工廠旁邊的宿舍裡﹐雖說是宿舍﹐其實是小型花園洋房﹐一整群的三房兩廳小洋房﹐非常地「可愛」。每個從伊斯坦堡派來的幹部都自住一棟房子。房間裡當然是什麼都很齊全很舒適。我和同事晚上吃完飯後總是坐在餐桌旁玩十三張﹐我們賭注是五十萬土幣﹐很是「大手筆」。五十萬土幣﹐大概就只能買到礦泉水一瓶吧﹗有時同事嫌我著實笨﹐不會玩牌﹐不照牌理出牌﹐就自己去房裡練武功去了。我嫌他練的功不比我練的金庸武功高明﹐不是很想拜師練﹐就自己練克麗斯蒂的偵探功。老實說﹐那時年輕﹐出差實在是好差事﹐在台灣時要忙上忙下的﹐累得要命﹐哪有空讓你看書﹖出國時每天都有人帶你去吃飯﹐工作也很準時下班﹐作完事還有人會帶你去玩兒﹐不用你動腦筋﹐實在可說「閒差」。
工廠很大﹐所以當然有自己的餐廳。我們的早午餐都在那兒包了。因為我們是「貴賓」(跟在廠長後面走﹐自然就成貴賓了)﹐所以別的工人用的是鐵盤﹐我們用的卻是瓷盤磁杯﹐還鋪上雪白的桌布。吃的是什麼早記不起來了﹐但是好吃是記得的。我通常是不吃羊肉的﹐但一出差就成了「人家端什麼出來﹐我就吃什麼」的好客人。在土耳其的時候就常吃羊肉﹐不過那兒的清真羊肉也不腥就是。廚房總是「小心翼翼」、「畢恭畢敬」地問我們要咖啡還是「nescafé」﹐咖啡自然是他們的傳統土耳其咖啡﹐濃濃渾渾的﹐很是有「力道」﹐喝過兩次後﹐火氣就會升高到有「便秘」的可能。所以我們喝過兩次後就乖乖地喝nescafé---即溶咖啡是也。每餐桌上都會有一大碗的優格﹐是廚房自己做的﹐酸死人不用錢。優格可以加糖加蜜加果醬就成了甜點﹐加了鹽就成了沾肉的好醬汁。那時年輕沒見世面﹐不知道要這樣吃﹐總覺得這東西酸得要命﹐吃不下去﹐為什麼天天三餐都有這麼一大碗呢﹖哪裡知道現在住在瑞典常常會買土耳其優格用來做菜吃﹖除了咖啡和優格﹐在餐桌上我最有印象的東西屬麵包。廚房自己做的麵包真是好吃得沒話說。我光吃麵包配燉肉就可以吃好多。吃到同事暗示說再吃下去﹐回國老闆會認不出我的地步。這種麵包和法國的Pain deux有點像﹐但至少三倍好吃﹐大概是因為揉麵的功夫吧﹗到了市場看到別的麵包也很想試試﹐無奈「肚量」有限﹐但是麵包看起來就好吃得很。
我們吃完飯開始工作後﹐不久廚房就會有個「waiter」推著一台鑲金的玻璃茶車來「奉茶」。不只是給我們﹐整個工廠的工人都可以要上一杯喝的。但是齋戒月期間﹐大部份的人都是謹守齋戒的規定﹐太陽落下前不食不飲﹐所以喝的人不多。Waiter推著的車載滿了小小的玻璃杯﹐沿路注茶遞茶﹐茶裡總是加了很多糖﹐甜得要命。在一個很有「男子漢味道」的工廠裡﹐有這樣一個「秀氣」的茶車﹐實在有趣。第二年我們再去的時候﹐茶車不用了。是由waiter自己吊提著一個三層的玻璃茶盤﹐上面放了許多裝滿茶的杯子。不知是否是因為齋戒月的關係﹐喝茶的人不多﹐就這樣打發較方便。
工作結束後﹐回到伊斯坦堡住兩天﹐就由客戶親自帶著去一家最能代表「土耳其」的「風味餐廳」去吃飯。看餐廳的陣仗﹐那頓飯肯定花了客人不少的銀子﹐受到這樣的招待讓我們這兩個「小人物」都有點兒受寵若驚﹐不過也著實體會到客人濃厚的好客情誼。那餐吃了什麼主菜忘了﹐不過甜點卻忘不了﹐那是玫瑰水加上松子果仁凍﹐味道非常地獨特。到今天還沒吃過第二次。
要回台灣的前一天則由另一個客戶一早就來﹐帶著我們走遍伊斯坦堡大大小小的名勝古蹟﹐當然也到bazar去買了「阿拉丁」的神燈及一些有的沒有的紀念品塞給我們帶回家。到了下午才到客人的工廠去看機器和調機器。 一直到今天﹐那個「阿拉丁」的神燈還跟著我﹐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現在就端在家裡客廳的櫥上。每次見了它就想到那幾年的事兒﹐那幾個人。 土耳其還是很保守的國家﹐在那個工廠裡﹐除了總機小姐外﹐我見不到第二個女生﹐連廚房工作的全都是男生﹐讓我印象深刻。不過讓我更有感觸的則是那個國家社會階層分明。在工廠裡有一個小老先生總是匍匐在地上打掃﹐他是負責清潔的工人﹐把工廠弄得一塵不染﹐但大家對他卻總是大呼小叫的吆喝﹐不把他當個同事看待。他也不敢正眼看人﹐總是低著頭做事﹐讓人不捨。我們的工作到了一段落後﹐回到伊斯坦堡的總公司見大老闆時﹐整個公司的人都是一到了他的辦公室附近就再也不敢喘一個大氣。每個進來說話的人都是輕手輕腳的﹐只差沒有倒退走出門而已。 整個樣子就像古時候的人去見皇帝一樣。
不過﹐土耳其﹐美則美矣﹐我想我還是喜歡留在一個人人平等的社會裡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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