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字體：小 中 大 |
|
|
|
| 2011/03/04 14:19:48瀏覽791｜回應1｜推薦48 | |
幼稚園時 家住台北市第一批國宅內 (也可能是全台的第一) 建物四層樓 我家在一樓 在絕大多數一樓做店面的情況下 我家是絕少的例外 二樓是用木板搭蓋起來的隔層大通舖 順著無扶手小而窄的木頭梯爬上去 隔層的高度剛好讓小人頂天立地 大人四肢著地 我挨著木隔板牆睡 右手邊依次是妹 爸 媽 和另一面牆 四人排排睡 就是我家閣樓通舖的寬 每當夜來臨 四周闃寂無聲時 (民國五十多年的夜晚) 那微弱的小貓小狗叫聲就顯得特別哀戚 配上一聲聲孤單的"燒肉粽" (當時我聽不懂台語 媽媽說那騎腳踏車的人 是專門抓不睡覺的小孩的 抓了就裝在後面的木盒載走) 這樣混著悲涼 恐怖的夜 更是讓我輾轉難眠了 總要等抓小孩的燒肉粽遠了 才捏手捏腳的把爸搖醒 央求他帶我出去尋聲找狗 多次深夜 父女就這樣把無主的狗兒帶回家 名字概以毛色論 白的是小白 黑的是小黑 雜色的是小花 土的是小灰 在唯一的家具 ~~~ 一張桌面上了紅漆 畫著金魚的四方餐桌桌腳下 最多同時綁過四條狗 第二天中午 等我從幼稚園放學回來的時後 牠們一律已被媽媽放走 不見蹤影 三年的幼稚園就在躲避燒肉粽後的 尋 放 尋 放 中過去 小一還沒結束前 家就搬到隔條大馬路 (幾十年後舊地重訪 已找不到當年"大"的感覺)旁邊新蓋好的第二批五層樓高的國宅的四樓去 鄰近大馬路上的車聲漸漸頻繁而聲重 掩蓋住夜半小動物們的無助哀聲 耳力和眼神隨著成長 鈍耄渾濁 為出尋流浪狗的小女兒心情畫下句點 附近雜貨店的老闆娘是個大嗓門潑辣的娘子 對孩童和小動物卻有一副菩薩心腸 店裡有兩條她收留的狗 一是老年的小灰 一是年幼的小花 小灰是隻有北京狗血統的混血狗 短短的腿架住肥肥的身軀 走起路來一扭一扭 十分可愛 個性也十分溫馴 對於上門買五毛錢花生米的 打四兩油的男女老幼 從不吠叫 有和煦陽光的日子 老闆娘會把單座藤椅搬到戶外 藤椅上蜷卷著作日光浴的小灰 小花活潑好動 常在陳列著美琪香皂 貝林痱子粉的玻璃櫃下竄進竄出同我捉迷藏 在一個天色猶亮的傍晚 我隨老闆娘帶小花去看醫生 我們穿過植物園 往博愛路走去 老闆娘懷抱小花 牠病得沒有一點生氣 老獸醫和老闆娘的對話內容 我聽不懂 但那注射在小花身上粗粗大大的玻璃針管著實令我咋舌 裝在那粗大針管裡的液體並沒有治好小花的病 可憐的小花啊 不幾日 雜貨店裡就再沒有牠的頑皮身影 店外有一窩老闆娘飼養的四處遊走不安於室的貓 老闆娘放飯到屋後總要朝著後巷喵嗚 喵嗚的叫 這是人貓之間的暗號 讓遊盪在外的貓兒回到破鍋爛盆邊來用餐 過年時節 我穿著媽媽一針一線給我縫的 豔紅緞面上有繡著金黃色福祿壽字的簇新棉襖在小店玩 懷抱一隻新生的小貓 放下牠後 牠從肉掌中伸出的細細的爪子 已把我的新襖絲絲縷縷鉤抓成"刷毛" (fleece) 這一抱之後 我就再不擁貓入懷了 課餘 在這爿小店自由穿梭 店裡的貓啊狗啊是我國小畫布上 一抹抹至今不褪色的美麗粉彩 http://www.youtube.com/watch?v=0ePUIzDJFjU |
|
| ( 心情隨筆｜雜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