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0-2021

古人說：「一年之計在於春。」經過了漫長的寒冬，被凍得心灰意冷後，迎來的春天確實是值得歡欣鼓舞、振作精神的好時節。樹、草、花皆趁此時舒展著水靈靈的嫩芽；野外的鳥兒、松鼠、野兔等動物也從冬眠中甦醒，活躍地飛跑走跳；拂在臉上的風是柔柔的、濕潤的、帶來植物的芳香氣息；日照時間也變長了，予我們足夠的時間沐浴在陽光下。

如此春光燦爛的宜人時刻，理應效法古人秉燭夜遊、不舍晝夜地享受，無奈人卻犯了春困，時不時覺得周身怠乏、軟若無骨。這春困不是病，一發作起來可真難以抵抗：早晨明明剛起床，便覺眼皮千斤重，直想再鑽回被窩；午後常是喝再多的濃茶、咖啡，仍頭腦昏沉、睡意惺忪；日間一坐下，便覺四肢倦疲、渾身無力，就想歪頭打盹兒。

我在案前打開了電腦想工作，又忍不住支著下巴，搖頭晃腦、雙眼朦朧地望著窗外。哎，為什麼人會犯春困呢？是因為那不知節制、恣意怒放的花兒香氣太馥郁，薰得人情思昏昏？還是那啁啾的鳥語呢噥太婉轉，催人入眠？抑或是那暖和的陽光太溫柔，烘得人懶洋洋的，只想來個春眠？

說起來，會犯春困的也不只是我，自古有多少文人都犯這樣的通病？像是宋代詞人秦觀，就寫過「日長春困下樓台」；大名鼎鼎的白話詩人白居易也會春眠：「枕低被暖身安穩，日照房門帳未開。」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鞏也寫春困：「玉人春困倚東風」；愛國詩人陸游還因春困而「熟睡過花時」。說到這裡，就不能不提孟浩然，他那首：「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短短二十字，簡練而意境優美，傳唱千古，成為春眠之絕唱呢。

這麼一想，我便心安理得地犯起了春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