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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祖父需要的正義 ---- 張旖容
2011/07/19 06:21:13瀏覽1101|回應0|推薦0

2011 0715 

「我的死屍不可來領。我希望寄附台大醫學院或醫事人員訓練機關。我學生時代實習屍體解剖學得不少的醫學知識。此屍如能被學生們解剖而能增進他們的醫學知識,貢獻他們,再也沒有比這有意義的了。

政府有責清償遺物

這是我外公黃溫恭先生在1953年被槍決前寫給我外婆的遺書,很遺憾的,他的心願並沒有實現。這五封遺書並沒有交還給家屬,而是和其他公文一起歸檔,最後進了國家檔案局。直到2008年我主動去檔案局申請才首次見到這些遺書的影本。然而這時我外婆已經失智而無法得知她的先生曾在56年前寫信給她了。因此,我們肯定政府歸還遺書的舉動,儘管並非出於主動。
   
身為政治受難者家屬,我在這裡有三點訴求:

第一、政府應主動清償未歸還的受難者遺物,主動聯絡家屬歸還。這不應該是家屬的責任,這是政府的責任。還有多少私人文件、私人物品流落在政府手中而家屬毫不知情?政府應該負起責任做有系統清償及主動歸還。

第二、清理各機關檔案,建立各機關裁撤後相關移交法規。目前狀況是所有檔案及卷宗散落各機關,沒有統一歸檔並整理。公布加害者名單,建立加害者之牆。也許今日沒有法源依據把當初軍法官、保安司令部人員送上法庭,但我們應該有知的權利,我們要知道當初的加害者是誰,當初哪個軍法官承辦哪些案子,哪些案件又是由哪些特務偵辦,我認為政府應公布這方面資料並放在博物館供大眾參觀。

第三、真正的認錯與道歉逝者已矣,生者我相信還不在少數。我希望聽見的道歉是某某人出來公開懺悔說他當年曾經偵辦或審判了哪些案件,而這是不對的,他在此為他所負責過的案件道歉。我的外公是當年留學日本的齒科醫師,回台開業不久即被捕。國民黨的說法是一貫的匪諜和叛亂。一審軍法官判決十五年,公文送到蔣介石手上,他一句話改判成死刑。就這樣奪走我外公三十三歲的年輕生命。我相信除了蔣介石以外,其他整個國家共犯系統裡一定還有加害者活到現在。但是有任何一個人出來為他當年的行為道歉嗎?一個都沒有!我們要的不是一個總統代表空泛的道歉,再補發一張事隔數十年的名譽回復證書,但是加害者毫無反省認錯之心!並且應該比照二二八,把補償改成賠償。

另外我在這裡想公開告訴馬英九總統,當你在提及過去蔣介石的豐功偉業的時候,請你不要刻意忽略他獨裁、殺人如麻、滿手血腥的這一面。有多少的家庭,包括我家在內,因他而破碎!他並不是法官,當初憑著一己好惡就可以定人死罪,而這些被他判死的人他連見都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於情、於法、於理都不容!希望馬總統能真正面對歷史,不該也不應迴避蔣介石罪大惡極的這部分! 

作者為政治受難者家屬第三代

中正紀念堂改白色恐怖紀念館

台灣解嚴廿四週年,政治受難者黃溫恭先生之子黃大一昨天從馬英九總統手上領回一封父親五十八年前寫的家書,他表示,三年前才知道父親留下家書給當時五歲的自己,如今才拿到,真是不勝欷歔。(記者鹿俊為攝) 

〔記者曾韋禎、鄒景雯/2011.7.16台北報導〕

昨天是台灣解嚴廿四週年紀念日,馬英九總統出席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紀念追思儀式,將政治受難者黃溫恭的家書歸還給家屬。馬表示,會請國家檔案局尋找相關檔案是否還有受難者的家書、筆記、手札,盡量歸還給有需要的家屬。

家屬批政府 扣留家書58

黃溫恭的兒子黃大一致詞時,質疑中華民國政府比起滿清政府更沒人性,至少滿清政府不會扣留革命黨人的家書。他們用了五十八年等這幾封信,但人生又有多少個五十八年?黃大一並且建議政府將「中正紀念堂」改為「白色恐怖紀念館」,功過併陳;他也希望政府歸還受難者當年遭沒收的財產,不要再以「無法清查」予以搪塞。

黃溫恭因工委會燕巢支部案,一九五二年被判處死刑。其外孫女張旖容則在二○○七年的「再見,蔣總統」特展中看到外公的判決書;除發現原遭判十五年的黃溫恭,在蔣介石大筆一揮下改判死刑,判決書中還夾藏著五封家書。在家屬不斷爭取下,政府趁昨日的紀念追思儀式將家書歸還給家屬。

馬英九致詞時指出,檔案局所接收的相關檔案多達二百餘萬頁,但其人力、物力都不足,希望能編列計畫、預算去作,找出受難者的家書、筆記、手札,歸還給家屬;希望有需要的家屬能向檔案局連絡。馬英九也說,預防戰爭才能避免類似的悲劇再度發生,所以他上任後改善兩岸關係,就是希望世世代代的中華民族、炎黃子孫永不要兵戎相見。所以在每年的六四,或大陸對異議人士有違反人權的做法時,都會表達關切;兩岸對人權的處理上是否一致,是重要的指標,他會努力予以縮短。馬英九隨後將黃溫恭的家書頒還給家屬,由黃溫恭么女、高雄海洋科技大學副教授黃春蘭領受,她難掩心中的難過,泣不成聲。

黃春蘭會後受訪說,她父親黃溫恭當年是留學日本的齒科醫生,回台灣開業不久之後就被國民黨以匪諜的罪名抓去槍斃(原判十五年,蔣介石卻親批死刑)。他被捕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生,被槍斃時,她才五個多月大,所以從來沒有機會和父親見上一面。黃春蘭表示,她五十六歲的生日禮物,是從女兒手中接過來的、她父親在槍決前寫給她的、最初也是唯一的一封信。五十六年來、她才第一次感覺到她是有爸爸的。雖然她跟父親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愛。

黃春蘭描述,她母親由於長期遭受各種盤查及戶口檢查,即使在她因阿茲海默症失智之後,她可以不認得家人子女,但仍像驚弓之鳥般牢牢記住要尋找她的身分證,因為「沒有帶身分證就會有大麻煩」。而她本人於大學畢業應屆申請到美國west Michigan大學全額獎學金攻讀研究所,卻因身家背景遭受牽連而無法出國讀書,這期間家屬所遭受到的不平等對待和磨難又何止一樁?因此,她衷心希望,同樣的悲劇不要再發生、歷史不應該重演。

黃春蘭強調,這些遺書政府從來就沒有交還到家屬手上,反而是跟其他公文歸檔一起進了國家檔案局,一直到二○○八年她女兒張旖容主動去向國家檔案局申請檔案,他們才知道有這些信的存在。因此她呼籲,政府應該主動去調查還有哪些遺物沒有發還給家屬的,應該主動歸還。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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