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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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2/14 14:41:39瀏覽486｜回應0｜推薦0 | |
《褔如東海☻感恩之旅》#37【羅旭華：詩的威尼斯—林財丁教授退休紀念】
羅旭華 攝影
接到林老師即將榮退的訊息，我正從義大利波隆那(Bologna)搭乘高速鐵路前往威尼斯(Venezia)。與老師有關的一些故事以及當時的景象，在心中，詩一般逐一具象著、又緩緩抽象消散著，而此時周遭操著如歌的拉丁根義大利語的人們，不斷交談、不停唱著… 【地圖】
誕生於威尼斯的韋瓦第(Antonio Vivaldi)、提香(Tiziano Vecellio)與貝里尼(Giovanni Bellini)、卡諾瓦(Antonio Canova)…等，文藝復興前後人類的顛峰藝術，有許多於此地創作。沒有一天踏上了威尼斯的土地，也從來不曾親炙威尼斯灣潟湖海水的莎士比亞(Shakespeare)，竟能僅憑著想像，就譜出了《威尼斯商人》(The Merchant of Venice)劇作中的厚重友誼與聰慧的嘻笑吵嘴。
復仇之詩在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流放此地數年時的心中不停地繪著、繪著，油彩一層又一層。政治性的詩作，在這個存在了一千一百年的中世紀威尼斯共和國(Repubblica di Venezia)強盛之際，一點也不少見；威尼斯的探險之詩則隨著馬可波羅(Marco Polo)，這位眾所周知出生定居於威尼斯的商人探險家累累成篇，現在還在他家中的乳白石牆上周遊迴盪著，連威尼斯國際機場都以馬可波羅命名。
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在威尼斯托切洛海島(Trochello)上，一邊吃著生牛肉，喝著水蜜桃氣泡酒，一邊書寫了得到重大惡評卻也啟迪了自己的晚年巨著《老人與海》(The Old Man and the Sea)的《渡河入林》(Across the River and into the Trees)。浪漫主義詩人拜倫(George Gordon Byron)於此構思並寫下生前未能完成的《唐璜》(Don Juan)、印象畫派大師莫內(Claude Monet)在聖馬可島與聖馬可廣場上，以陽光為師臨摹了無數次的光影。
情愛之詩，在以浪漫最為著稱的這個水都更是俯拾皆是，彷彿隨時可以從我身邊的巷弄中溢出幾十行來！威尼斯作為基督教文明奠基與羅馬帝國的重要城市，這麼多知名教堂與宗教作品環繞之下，信仰之詩呢？信仰之路呢？在大運河上我忖度著。
旅店辦理入住時，一直開心微笑著的接待人員認真地說著，飯店早就為各國遊客備妥了免費的多種語言的威尼斯地圖，請我自行取閱，「可以避免迷路喔！」我也立刻微笑著說：「我早就已經充份預備要好好來一場很棒的迷路了！」我們都笑了，但我是認真的，我並沒有拿走這份身旁唾手可得的，威斯汀為全球旅人備妥的威尼斯旅遊地圖，此行之初我已決定在迷路中不斷發現驚喜。
對我這個37歲才唸碩士，45歲拿到第一個博士學位的晚慧專業經理人，成長過程中，高等教育對我而言有點豪奢，而林老師就是適時的一張人生地圖。他會指引，但最有趣也相當珍貴的，則是他會選擇成為我這位知識、信仰與人生尋路者的朋友，有時與我一起迷路、探索，並在路程中找到意義、發現驚喜。
【飛行獅子】
我的第二個博士「本來」在劍橋大學(University of Cambridge)，更確切地說，於台灣取得第一個管理博士學位之後，我申請了英國劍橋大學工程系(Department of Engineering)製造研究所(Institute of Manufacturing)博士班，且連續二年都收到劍橋大學工程系博士班入學許可，以商業模式創新為題的博士論文初稿也寫了幾十頁。
第一年入學許可的學院院籍是羅賓森學院(Robinson College)，第二年則是我非常鍾情，成立於1326年並擁有康河上最美的克蕾爾橋，劍橋第二所最古老的學院克蕾爾學院(Clare College)，這二個年度申請劍橋大學入學許可，我都請林老師為我寫推薦函。
「本來」之意，則是我離開了投身超過二十年的金融業，猶豫斟酌之際，終於選擇不要更努力地進入劍橋，而跨領域前往製造與科技產業服務，擔任電子產業上市公司董事長與機械業總經理職務，康河的美景因此不能在眼下，僅能在夢中了。
我為人寫推薦函，我也收到各式推薦函，此生我讀了許許多多的推薦函，而林老師為我所寫的推薦函，是我至今寫到、收到與讀到的推薦函中最好的一份！好在於他深刻地以幾年對我的認識具體描繪我這位被推薦人，較我原來自己所擬的初稿，增加了反差、飽和並修改了全篇構圖，解構了當時上進求知的我，再拉出了讀者—劍橋大學博士生遴選教授群—應該並可以更快速認識我的主軸。
在我的學習歷程中，老師就好像飛行獅子。在威尼斯聖馬可島上的第一天晚間我就知道了，我所疑惑的威尼斯信仰之詩，當然主要就是來自於死後以其不能說話的骨骸，永遠改變了威尼斯風貌的馬可(Mark the Evangelist)！這位寫作了《聖經》《馬可福音》的耶穌基督跟隨者，後人賦予他的象徵是獅鷲獸：有著強大雙翼可展翅飛翔的雄獅。
據傳馬可為傳揚基督信仰，被人逮捕後以繩索套住頸項，殘酷拖行數個街道後慘死殉道，死後草草葬於埃及亞歷山大港，屍骨被信仰基督的威尼斯商人交易或偷竊，輾轉來到商人們的母國威尼斯共和國。當時的威尼斯總督立刻決定興建教堂迎接馬可的屍骨，威尼斯聖馬可區、聖馬可島、聖馬可教堂、聖馬可廣場、亞得里亞海聖馬可海灣，均以耶穌的這位追隨者馬可命名，而服事上帝至死的馬可，當時與爾後都被威尼斯人以威猛的飛行雄獅看待。
雖然《聖經》中第一卷成書的福音書《馬可福音》的作者馬可本人，認識且親近了耶穌之後，想必是謙遜的，且謙遜以終，《馬可福音》就有明證：馬可並不隱藏地寫下，他自己在耶穌被捉拿當夜，隨著門徒四散逃跑，且他還丟失了自己身上的麻布衣，赤身逃竄！如能有機會，我相信馬可本人根本不會同意這個代表了他的威猛圖騰，但獅鷲獸仍然成為他的屍骨被送回威尼斯後，流傳於世約一千二百年的主要象徵。
林老師的出身與背景有許多故事，我有幸曾聆聽這些故事。我也有機會與老師分享我的成長故事。我們人生故事中的悲有許多、曲折更多，而擔任院長與教授的林老師總是不經意地啟迪我找到奮進向上的意義。我們的過程都是故事，是否寫下來？交給上帝吧！
獅鷲有翅可以飛行鳥瞰，或者臨海的威尼斯人，將其視為守護者，期望以此形象被上帝緊緊看顧。而林老師對包含我在內的EMBA學生們的引領鳥瞰，是如晚年馬可般非常謙遜的。記得組織行為的最後一堂或最後二堂課，進到課堂的是林老師與其夫人社會學家熊老師，林老師謙遜搞笑地說：「教你們啊，我已經教到江郎才盡，今天只好把我的太太請出來教你們！」課堂中我放聲大笑，且從此學了謙遜這門課至今十餘年了…
【拆信刀】
我在東海修了老師的組織行為課程，也修了管理心理學，而與老師課後多次的談天，因此修習的人生學分則有許許多多。
人在如詩的威尼斯，我的住處離聖馬可教堂與聖馬可廣場僅一百公尺，窗台望去，也可同時仔細端詳隔著大運河的安康聖母大教堂(Santa Maria della Salute)與聖喬治馬奇雷教堂(San Giorgio Maggiore)。這二座美麗的威尼斯地標建築，而150條水道交織於118座島嶼之間，455位同屬一家公司經營的鳳尾平底船(Gondola)船伕，與水上公車及計程車，一同穿梭於375座大小橋樑之下，形成了美麗了千餘年的水都風景。
而水都的遊人與住民，更是相互成為風景。我在Gondola中嘆息橋下時，我成為那一刻的水都風景，聖馬可廣場飛行獅鷲塑像下的英國少年旅行團，也成為我的攝影作品中重要的意象；林教授與他多年來教導的學生也是，在東海也如詩的校園內與校園之外，林老師與學生們的許多對話，綿密交織成了師生之間美好的人生風景。
為了感念恩師並紀念榮退，我本想買一柄當地知名的拆信刀送給老師。我的書寫模式很可能與老師一樣有些典雅老派，拆信刀放在桌上看來挺詩意的，且劍橋大學教授遴選博士生時，或許就是聚在一起同時用拆信刀拆信吧。
一柄拆信刀可能是個雅緻的紀念？但隨即就被另一個念頭勝過：出版了六本書包括三本攝影集的我，以本文為基礎，寫成一篇《詩的威尼斯攝影集》序言。就以此冊威尼斯攝影書獻給恩師林財丁教授吧，不過，出版之日可能要再等半年，但我想林老師是不會介意的…
待在威尼斯不長的時光中，我有多次在聖馬可區、硬土區(Dorsoduro)、堡壘區(Castello)與卡納雷究區(Cannaregio)的街(calle)弄(ramo)小巷(rio tera)之中迷路著，然而只要有個弄巷中罅隙，遠遠瞥見聖馬可廣場石柱上的獅鷲獸，就立時知道自己的方向。所以？所以可以再迷路更久一點！
地圖不僅為了指引，地圖也可以幫助迷途中的種種驚喜與思緒重整。飛行獅子是有權威的，也是巨鷹鳥瞰著的，以基督徒馬可與恩師林教授來看，也是無比謙遜的…。而拆信刀打開，常常裝著希望的信封，是學生的希望，也是學生未來可能帶給他人的更多希望…
與遊客摩肩擦踵的聖馬可廣場大不同，迷途的巷中，尤其是堡壘區與卡納雷究區，總是杳無人煙，七月初的陽光總是耀眼，有時一片浮雲之後，陽光立時於半秒鐘之內點亮了整個陰鬱的巷弄，彷彿老師啟蒙了學生。一個點亮學生生命的老師如林教授，也是如此吧，我的生命有一些時間與事件，正是被林老師點亮的！點亮之後，就一直點亮著直到如今…
祝老師榮退快樂！榮退之後可能更忙喔，繼續點亮著學生如我們吧，或者您將會有好幾個不同的榮退呢！（2018.07.10于義大利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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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華，你好！》校園海報牆貼出「2002年東海文學獎散文佳作得獎者羅旭華─高階經營管理碩士在職專班」，那時不認得你，我納悶：EMBA學生得到東海文學獎？中文系畢業的吧！─其實你唸經濟，你以〈華孚輪上漢血馬的秋日〉獲得佳作獎。第二年，你抱走「2003年東海文學獎報導文學首獎」，收錄於2008年出版的〈霧裡梧桐〉，共853頁筆名「旬與揚」。
我受邀撰序，節錄如下：「本書作者多次進出中國大陸，他的足跡深入外資企業版圖之外的內地，感受當地人的呼吸與脈搏。與多數的外商及台商經理不同的是，『金錢商機』沒有太吸引他，比這個大千百倍的『心靈需求』市場帶給他極大的震撼。」「如果一個社會的經濟成長僅造就少數吃吃喝喝的階級，卻對多數人造成不公義、不和平、不喜樂，這樣的國度並非上帝所喜悅的。我在霧裡江邊的梧桐樹林裡，聽見眾人的祈求：願祢的國降臨，願祢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你出任金融界高階主管，成績斐然績效卓著。大約十年前的某一天，你告訴我：「想到製造業當CEO，實際經營一家企業。」我瞧你看了看，又是一陣納悶：你待過製造業嗎？…有段時間忙自個兒事，從媒體得知你出任瑞傳科技董事長、精浚科技總經理，你果真扛起科技製造業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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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