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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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2/27 16:16:41瀏覽510｜回應0｜推薦6 | |
昨日晴天碧四垂， 今日雲行來又回。 淑氣無語上斗北， 韶光餒， 天使淚。 高堂倚盼春不老， 舊翼己在天涯邈。 入世再求親子遨， 緣已了， 天使杳。 註記：1．韶光～即春光，意光芒。 2．淑氣～即和風 3．斗北～即北斗七星，意宇宙。 ”生死”的意義～有生就有死，是輪迴吧！ 記得離過年尚有半個月吧，那時大家早已沉浸在準備過年的忙碌中；一下了班，我如蜜蜂般似的，馬不停蹄的作羹湯，只為全家人的晚餐忙．．．當一切就緒，開飯鑼一打，分開一天的距離又在這頓晚餐上再度的被凝聚起來，是Family的親情使然，讓這股力量綿延不殆。 聽著孩子們如數家珍的敍述著學校的種種，我品嚐著食物，但腦子卻一直咀嚼孩子們的話～怎麼的？才一天的光景，就有這麼多的是非可論，可見人際關係是由小開始，絕不容小覷的。孩子們用完餐，上樓繼續努力未完的功課作業時，一毛先生開口問著我說：「還記林仔的兒子嗎？」 「林仔．．．」我給大腦下了個指令，試圖將這個記憶翻印出來。「屏屏是吧？對每一樣食物都津津有味的那個孩子吧！」截至目前對他的記憶仍停格在餐敍上。 「對．．．」一毛先生欲言又止。 「怎麼啦？幹嘛突然提起他唄！」我隨手塞進一顆丸子，正有味的咀嚼著。 「他．．．聽說腦幹長了一顆瘤，跑了多家醫院檢查，結論是～等死。」 如被打了一棍悶棒，吞進的丸子突然間卡在食道上，幾乎難受的讓我說不出話。 「怎麼可能，一個月前他還生龍活虎的奔馳在我們每一個人的眼簾中啊！」我不可置信的說：「拿別人孩子的生死開玩笑．．．你很缺德吔！」 「缺德？你嘛幫幫忙，這種玩笑開的了嗎？我也是今天下班之前才知道的啊」一毛先生有些許的上火，口吻有著萬般的責備。 「如何發現的，這病來的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一星期前才發現到異樣～穿衣解扣、尿尿脫褲、唸書說話．．．全都走了樣，没有一件事做的完整，驚覺事態嚴重才帶去做檢查，但為時已晚！」一毛先生的眼眶泛著落莫。「瘤長在腦幹上，且成長迅速，因動手術的成功率只２成，所以没有醫生願意冒這種險，只建議用化療的方式延續生命。」 有關”屏屏”的所有，此時打開了記憶體，我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回想了一遍，不禁悲從中來。「化療多久就可以恢復正常？」 「不會好，因為半年後他還是會走。所以有人建議他開刀，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賭一賭，最起碼還有２成存活的機會。」 「結果他的決定是什麼？」我迫不及待想知道。 「他妥協，選擇化療～理由是：開刀失敗，馬上看不到孩子；化療，至少還可陪著孩渡過半年的日子。若是我．．賭運氣，開刀～再怎麼的不捨，也不願讓他再承受病痛和化療的雙重煎熬。」局裡局外，感受不同。然天下父母心，非當事者，永遠也無法體會這箇中的苦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不是林仔，是體會不出這種痛苦的。」我深深的嘆了口氣，幽幽地回了一毛先生。水嘩啦啦的由水籠頭傾瀉而下，洗碗的動作變的有些行屍走肉～上帝為何不好人做到底呢？既給了”幸福”的賜予，何必又”殘酷”的收回呢？造化弄人，既使呼天搶地、終日以淚洗面也挽留不了即將被神徵召的”天使”。 過年了，鞭炮聲中送舊迎新，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中，我卻仍憂思荷肩，采烈不起來。我悄聲的問著一毛先生說：「屏屏現在如何了。」 「在阮綜合接受化療～聽說意識已開始模糊，漸認不了人了。」 成不了氣的淚水已激湧在眼眶了，我語帶哽咽的說：「大過年的，一家口人卻在醫院裡受煎熬，但受來的不是一句”痊癒”而是一張”死亡證明書”」突然間我有些憎恨起上帝～給人”苦”磨，偶而施捨”福”給人享，應該不為過吧！但為何衪總是習慣”落井下石”，而不喜”錦上添花”？徜若這真是因果，那塵世人應早點醒悟，趁早積功德，不然上帝下一個習慣者會是你、我或是第三者，朋友們！不可不慎啊。 元宵節，處處張燈結采，小過年嘛！喜氣仍洋溢著。這年後上班又已過了大半個月了；積壓的公事，又把我淹沒在忙碌的時序中，所以”屏屏”事件只好暫時被我另存新檔，僅管心底深處仍殘存著憂思。元宵節隔天，孩子們跆拳道上課，我與一毛先生溜了個等待下課的空檔，偷閒到紅毛港～高字塔觀夜景；海風徐徐，然春寒陡峭，我不禁拉緊了外套，卻聽到一毛先生揚聲的說：「屏屏在前天走了，今天已火化下葬了。」 我側臉看著一毛先生，神情有些呆滯，但眼簾卻隱閃著淚光。「終於解脫了。」我有著如釋重負的鬆懈。 一毛先生將我擁入懷，死者己矣，但生者呢？「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去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一定很痛心吧！」仙凡路隔，為人父母者，如何垂受呢！ 海面上耀亮著，不是月光也不是星光，那是”天使光”～屏屏正笑顏逐開的望著我們，彷彿在訴說：不要傷心！我只回到我原來的出發點，等新的羽翼長成了，我又會到新的地方散播光亮哦！ 嗯！孩子～我們會祝福你。 後記： 一個月後我問及林仔的近況，一毛先生卻輕描淡寫的回答我說：「很好。」是！本該如此～因為日子還是得過下去，若無法”化悲痛為力量”，那不止是”喪子之慟”而已，更是”喪志之痛”。 加油！林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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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