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鬱悶外出逛了一圈,或許衣著單薄了些感覺涼了,回來雖然立即喝了一盅熱茶卻仍然無法排除已入侵的風寒,倒了,躺了.

  我一向對自己的健康很有自信,從過往的經驗無論同事ˋ朋友ˋ左鄰右舍甚至家人,當他們猶自涕淚縱橫哈啾連連之際,我仍然能挺身而出照護.可是很奇怪,好像總是每隔個幾年會突然來一次猛爆似的超級感冒.一開始有症狀幾乎立即倒了,必定躺個幾天之後才能恢復平常的生龍活虎.以前總有人侍候著,這次孩子們都不在身邊,那老的又得天天加班,唯一的小小也得上課.感慨之餘雖然還不至於泫然欲淚,可也頓時覺得無助與孤單.

    沉潛兄曾說:[畫地自限?誰綁得了誰?但顯然,歲月的熬練難免.雖然也終歸無謂.]病中咀嚼這句話,可真是百感交集別有滋味在心頭,生活上竟是如此的無奈.想起年輕時沒有家累,那時的我直如一匹沒有籠頭的野馬,天地間的遼闊任我馳騁.哪想到有朝一日也落了網,這一落網從此框住了我幾十年,再也無法如陸游所說的[......方羊坐起,亦或零落已盡,終不一往.]那麼隨意隨興任他花開花落了.不過,話說回來,牢籠是自願進入的,腳上的鍊子也是自己繫上,既是咎由自取也就無法怨無所求,而且可以預見到頭來僅能換得魂魄幽遊,這或許是前生註定事,半點不由人吧!

    然而年輕時那種衝撞感覺,長久以來依然不時在內心蠢蠢欲動.曾經也不止一次的嘗試突破那藩籬,可是雙腳上所繫的鍊子已忘記如何開啟.如此牽牽絆絆年復一年,是不在意的任他逝去?抑或深藏著缺憾期盼來年?然而世事雖無法盡如人意,所幸至少心靈上並沒有枷鎖桎梏依然可以任遨遊:親朋好友促膝談亦可重回當年勇;閱讀書籍他人大作也能如是如是一番;自己塗塗寫寫就能畫出內心的繽紛世界;甚或夢裏尋她千百回也足以浪漫久久回味回味!

    行年至此,何事仍然牽掛?耳順耳順?從來也未順.原來四十那一年至今根本還未圓通,仍然渾渾噩噩繼續著,原來表象的風光終究只是牢籠裏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