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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入選聯合副刊主編的《一定會幸福:聯副50個最動人的故事》聯合報社出版 出版日期2012/11/28 (感謝電小二推薦此文登上2010/04/21聯合新聞網首頁,生活天氣|貼心下午茶)
我的後院有一隻蜂鳥,我叫牠院院,牠探訪的對象是一叢長得不怎麼繁茂的迷迭香,我常常擔心牠吃不飽。 家門前後處處有蜂鳥 我的側院也有一隻蜂鳥,我叫牠薰薰,牠探訪的對象是一叢薰衣草。春寒料峭的季節裡,薰衣草只長葉不開花,牠在窗下探頭探腦。 我的前門外還有一隻蜂鳥,我叫牠桃桃,牠喜歡站在一株桃樹的最高枝看眼底的風景。我進出家門時都聽得見牠親切的啼叫。 還有一隻蜂鳥,我與牠相遇在海灣的堤防邊,我叫牠拉拉,牠探訪的對象是幾簇雄偉的藍薊。藍薊則有著特殊的別名,照英文直譯叫「馬德拉的驕傲」。 每當蜂鳥飛入我的視野,我彷彿頓時逃離塵囂,沉浸在一種異趣盈溢的審美氛圍裡,猶如艾蜜莉‧狄金生(Emily Dickinson)的詩句活靈活現在我眼前搬演。蜂鳥活潑矯健的身影是甩掉憂鬱的良藥,事業上的不順、情感上的波折、經濟上的壓力,種種庸碌生活中揮之不去的煩惱,就在蜂鳥出現的剎那,都變得不重要了。 我發現了蜂鳥的可愛事蹟,總要鉅細靡遺與我家先生分享。他是個愛思考的軟體工程師,最熱中的事莫過於聚精會神面對他的電腦,我也不管他有多大意願傾聽蜂鳥的事,一有機會就滔滔不絕:「院院在我洗碗時跑來吃迷迭香,吃了幾朵花後飛過圍牆去,隔了一會兒又回來,洗一次碗的工夫,牠已經回來吃了三次。那叢小紫花真是不夠牠吃。」 「院院停在圍牆上方的空中,飛飛停停,停停飛飛,我想牠在吃會飛的小昆蟲,看牠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忙得不亦樂乎!」 鳥事不斷樂於分享 「薰薰在我看電視時飛到側院的窗邊,可是薰衣草還沒開花呀,牠就靠在那個玻璃窗邊,拍著翅膀,對著客廳窺伺呢。」 「今天早晨我出門時看不見桃桃,等我回來時,還是沒看到牠,我打開門正要進屋,忽然聽見背後一陣一陣蜂鳥的叫聲,轉頭一看,桃桃就站在桃樹最頂端的那一根枝椏,高高在上,不停唧唧唧唧叫得真起勁,我覺得牠好像在歡迎我回來耶,看牠那麼開心,我都捨不得進屋……」 我家先生話不多,通常沒什麼反應,也不知他聽進去多少?某天早晨,在我說完拉拉的可愛事蹟後,他忽然笑著說:「我看呀,你的院院、薰薰、桃桃、拉拉,其實,都是同一隻蜂鳥,你去晨走時,遇到拉拉,你跟牠打招呼,牠就跟著你回家,牠用飛的你用走的,速度比你快啊,等你回到家,牠已經站在門口的桃樹上等你,你去洗碗時,牠就跑到後院去吃迷迭香、抓小飛蟲,等你坐下來看電視,牠又飛到側院窗下……」他說得慢條斯理,我聽得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我無法確定到底是四隻蜂鳥還是只有一隻,事實是,春來時牠們似乎無所不在,平淡的生活因此渲染了神奇的色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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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