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問 - 林瑞麟 - udn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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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問

2015/11/03 20:39:25瀏覽397｜回應2｜推薦30

C握著釣竿，久久未見魚上鉤。「K，你不覺得這樣的釣魚方式，漁獲太少嗎？你應該換艘大一點的船，導入一些高科技的設備，這樣才能增加收入。」C說。

　K住在離船不遠的小島，每天睡到太陽烤紅沙灘才起床，舒適地吃了午餐就出海捕魚，要不就是載著遊客出海釣魚。星星布滿天幕的時分，他會在小酒吧喝啤酒、唱歌。

　C的釣竿忽然有了動靜，K不疾不徐，身子一伸把魚給拉上來。「然後呢？」K說。「收入多了以後，就可以買更大的船，抓更多魚，賺更多的錢。」C繼續說：「然後啊，差不多五十歲就可以退休。」說著，眼睛望向藍藍的大海。

　K看見太陽正在消沉。「對啊，退休後，你就可以幸福地睡到自然醒，躺在沙灘賞美景，開著船到海上釣魚，每天晚上數著星星入眠……」C的聲音淡出，愈來愈遙遠。

　夜是天鵝絨的藍，星星掛在伸手就摸得到的距離。K把船調轉回頭，小魚都放回海裏，然後拿起酒杯說：「乾了吧！」兩人豪邁地一飲而盡。「那些魚都放生了？」C問。不知是啤酒喝多了，還是陽光驕艷，C的臉紅彤彤的。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C提前退休了。寂寥的夜晚，在醫院的窗口看著無聲的車河，「對呀，放掉，才會擁有更多。」他總會想起K這麼說著，然後眼睛瞇成一條線，笑聲爽朗遼闊。

2014.12.13 青年日報副刊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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