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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4 21:34:05瀏覽913|回應1|推薦1 | |
團體班新來的學生 在討論板上 開了一個討論主題: "你學吉他 是為了?" 這是個陽光的好青年 他提出學吉他的理由跟他的人一樣的陽光 "希望能彈彈唱唱 享受音樂 讓自己的人生 有不一樣的顏色" 聽著聽著都覺得 一切真有希望 我不禁想到 我很久很久以前 拿著1000元走進音樂教室 說 "老闆 我想學吉他" 的情景 於是 希哩呼嚕 我寫下了我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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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學吉他? 更精準的說 為什麼 學音樂? 這問題我被人問過幾百次
一切都是因為我小時候是個胖子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吧?
四分之一世紀以前 我就讀一間私立學校 人家說貴族學校的那種 幼稚園 小學 中學 三合一的一間學校 進中學的第一天我心中有點興奮跟不安 我們這個貴族學校 小學進中學部可不是無條件直升 要考的 我考是考過了 不過成績不怎麼光彩 學號是按入學考的成績排的 本班男生20多人 小弟學號12 意即入學成績排名12 從後面數過來比較快的那種 想說自己雖然不算是個大胖子 但也是臃腫的那一型 小學時候常被當笑柄 跟大家一起笑過也就算了 不知道中學還笑不笑的出來 看到新同學還沒來得及記住誰是誰 老師已經宣佈了 "新生訓練這兩節課 請大家稍微準備才藝表演一下 當作自我介紹" 男生們 大多是唱首歌當作才藝表演 我更混 講個笑話就矇過去了 輪到女生表演了 對了 我忘了說 我們學校 是在1980年初的台北 絕無僅有的幾間"男女合班"的初中 女生一號 也就是女生第一名 上台就走到鋼琴邊 來了一大段 不知蕭邦還是李斯特 神乎其技 大家掌聲如雷 接著輪到女生二號 她也是彈鋼琴 但大家的反應卻完全不同 不是她彈的爛 而是那是一首很悲傷的歌 到她彈完的時候 只響起稀稀落落幾個掌聲 好像大部分人 都還在那個很SAD的情緒當中 忘記要鼓掌 她走下台的畫面 安靜的像慢動作 讓我有機會 好好的看清楚她的長相 她完全不是那種甜美型的女生 而是好像有點生氣 又有點哀傷的表情 而且彷彿臉上掛著這個表情已經很久很久了 簡單講 感覺上她不是個容易接近的人 而這第一印象完全正確 事實上我聽過她的名字很久了 她是學校裡面的風雲人物 功課好 書法比賽 美術比賽 什麼 什麼 比賽....... 每次頒獎 要喊冠軍上台的時候 總是喊到她的名字 只是這是第一次 這麼近看到她的臉 接下來更有意思 新班級分配座位 她就坐在我旁邊 我開始了非常合理的 青春期男生的緊張跟鬼祟 邊上課邊偷看她 我想她知道吧 她那麼聰明 但她連困擾的表情都不屑露出一個 繼續目不斜視的上課 這樣持續了幾天 我一邊去打聽一些她的傳聞 一面觀察她的舉止 她是個神秘的人 沒人去過她家 只知道她住在一個獨棟的有電網的別墅裡面 也沒人看過她家長 沒人跟她一起出去玩過 男生女生都沒有 但她運動很好 跑步是女生之冠 而且不跟任何人出去玩的她 卻會跑來跟男生打籃球鬥牛 以上種種大家看不太懂的特質集中在一塊 加上她那削瘦的身型(難怪運動好) 使得每個人說到她都是" 嗯 ......很有個性的女生啊" 坐在她旁邊 明查暗訪加偷窺了幾天以後 很怪的是 當初的緊張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點很怪的情緒 那要說是憂鬱嗎 一個憂鬱的胖子 這說起來連我自己也覺得很不搭調 但事實是這樣 又過了幾天 體育課 我按照輪值 留守在教室 班上其他人都去打球了 我正在一個人作白日夢的當下 突然她走進教室 我愣了一下 "妳 ....." "腳扭傷了 先回來休息" 這時候我才注意她是一拐一拐的在走路 我呆到連過去扶她都不會 等她坐下後 我才想起自己既不紳士又很笨拙 她坐下來就開始看她的書 跟她獨處的緊張感一直升高 腦中總有個聲音在催促我 要說些什麼 但是一路笨拙過來 我真的提不起勇氣跟她說什麼 開場白 正在猶豫之間 突然看到她腳上包的繃帶 一陣劇烈的心疼就衝了上來
"妳那天彈的那個歌 好好聽 可是很哀傷"
她抬起頭來 像是有點驚訝 (更驚訝的人是我自己 怎麼 會冒出這一句?) "我那天彈的不好" 接著又低頭繼續作她的事
"我聽不出來 那好好聽 那是誰的歌?" 她連頭都沒抬起來 譏哩咕嚕講了一堆 "@!#$%^......" "對不起 我英文不好 那是......."
"夢 中 的 婚 禮 "
"嗯.... 嗯...誰的歌?"
"理查克萊德門" 問到這下課鐘已經響起 上完體育課的同學們蜂湧回教室 我不敢太招搖的再多說些什麼 之前這段對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只是不停在心中默念 "夢中的婚禮 理查克萊德門 夢中的婚禮 理查克萊德門........"
當天晚上回到家 我開始了沒來由的大發脾氣 看所有的東西都不順眼 當然 看最不順眼的 是我自己 臃腫 自然捲 青春痘 不會打籃球 功課爛 英文差 還不懂聽音樂 更別說樂器 簡言之:一無是處 奇怪的是以前沒有任何人能讓我發現這個事實 從此之後 亂發脾氣 幾乎變成我的例行公事 家人都很訝異 以前笑口常開的開心果到哪去了 消失的不只是開心果 連胖子也不見了 之後的半學期之內 瘦了一圈 變成了一個削瘦的人 至今二十五年不變 更扯的是 我從跌跌撞撞的成績突然變成名列前矛 所有人的結論都是 這人中邪了 但對老師家長來說 這算是良性的中邪 他們也就不太在意 成績有進步的小孩 通常都會討獎品 而我討的就是 : 讓 我 學 樂 器 我那開明家長的回應是"鋼琴太貴了 吉他好了但是也得等到你考上像樣的高中吧" 於是我就這麼等了兩年
中間除了以好學生的身分藉機跟她討論功課 根本沒有機會跟她說上一般的對話 自己偷偷的練習籃球 也成了班上的代表隊 但這項我處心積慮經營的技能 好像也沒把我跟她的距離拉近多少 除了體育課的團體活動 我們全無互動 像是一個太漫長的休止符 (別人學音樂都是全音符啊 八分音符開始在學 怎麼 只有我一開始就學休止符?) 等著等著 等到我上了所謂像樣的高中了 等著等著我真的學吉他了 等著等著 大家都已經習慣我是那個很不好相處的瘦子 等著等著 我要第一次在音樂會上台了 我突然想起來 這個音樂會 好像是個承諾 而且是個由她開始 也該由她終結的承諾 於是我設法去找她 但初中就沒有私下往來的我們 上了不同高中 更不知道從何找起 沒有辦法之下 我用最笨的辦法 直接到她讀的那間女校門口去等 下午等到晚上 總統府旁的憲兵都換班了 站了四個半小時以後 我終於看到了她的身影 連好久不見這些廢話都省了 我直接走上前去 她也看到我了 同樣是一言不發
"下禮拜我們學校音樂會 我會上台" "嗯" "這是入場券 " "只有一張?" "只有一張" "嗯" "希望妳來" "嗯" "我還有東西送妳" "嗯?....." 從口袋掏出一隻很可愛的小豬玩偶 這個心意很簡單 希望她記得一個姓朱而且身材曾經像豬的男生 "...................."她有點尷尬的笑了 看到這樣我更尷尬 情急生智之下 "嗯 ........看來我是送錯了 我現在才想通 我應該送妳 貓才對 妳是貓 很硬 很冷 跟豬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先是一呆 然後眼睛一亮 露出一點"你好像終於有點進入狀況了"的表情 "沒關係啦 豬也很可愛 謝謝"
當晚我滿懷期望的回到家 幻想著滿場掌聲中 我下了舞台下 走向她的畫面 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看來有希望了 不枉我這樣對她 她不知道的事是 世上收到這隻豬當禮物的只有兩個女人 另一個是我媽媽
但是她並沒有來 就像心誠不一定每次都靈
而且那是我生平最爛的一次表演之一 合奏的人忘記段落 我也彈錯一堆音 想到我雖然不再是開心果 但仍然是個笑柄 一氣之下 我在後台就把吉他摔了 (這個痕跡到今天還能在那把吉他上清楚看到 我的學生們都有看過我拿那把吉他的) 那天晚上之後 因為參加太多課外活動 讓本來已經就搖搖欲墜的學業兵敗如山倒 但在社團裡我也是個不負責任的爛咖 沒什麼付出跟建樹 試圖交一堆女朋友 也沒成功 當時還在世的媽媽其實沒反對這件事 只是每次她都說一樣的話:你身邊的女孩子 怎麼都是看來脾氣怪怪的 不太理人的 我想 這就是物以類聚 有啥好說 這堆怪怪的女生中 唯一送過我生日禮物的 (也是我高中最後一次嘗試交往的女生) 她跟我的開場白是 "你是不是什麼星座的?" "不是啊 怎麼了"(事實上20多年前我只知道自己是水瓶座 其他有什麼星座一概不知) "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感覺很像 我以為你們是同一個同星座" "妳也跟我認識的一個人感覺很像 妳很像一隻貓 但我不太懂星座" 結果這位女孩在班上的綽號 真的就是"貓小姐" 這個小巧合提供了一個好的開始 但是大的巧合在後頭
我們在 開場白裡 提到的各自"認識的一個人" 是同一個人 貓小姐跟她讀同一間女校 高一還同班...........
貓小姐說" 你們是初中同班三年 難怪很像" 我覺得這話沒什麼邏輯 就反問"哪裡像?" "說難相處也不是 好像總有什麼心事吧" 我認為這太籠統 我反問她是否覺得自己跟我國中同學很像 "有吧 有不少人這麼 說過" 經過貓小姐的解說 我才初步了解 她們倆個 同年 同星座 同血型 甚至家庭背景都很像 兩個人當了一年同班同學 關係算親近 貓小姐知道很多連我這個國中同學 都不知道的她的背景資料 譬如在家排行第幾啊 父母婚姻狀況好不好啊 養的寵物 學的樂器 喜歡的男藝人啊 我聽到一半就覺得不太對勁 "妳說幾月幾號到幾月幾號 是妳們那個星座?" "怎麼了"貓小姐也警覺了起來 她剛才講的 星座 血型 家裡排行 父母婚姻狀況 學的樂器 等等...我試圖交往的女生 有快半打都是幾乎跟她們兩個一樣 或大部分類似 這是某種魔咒嗎還是怪癖 我真不知這話該怎麼說出口 突然間心念一轉 "太巧了 我爸 我媽全是這個星座"(這是真的) ".........................................." 畢竟她是隻很聰明的貓 知道事情不對 但也沒追根究底(貓是不會死纏爛打的) 不久之後 我們就不了了之 只留下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一隻玩偶貓
再一次彈吉他是上了大學之後 又是兩年 媽媽早就墓木已拱 這一次的表演本來是為了聲援當時正在癌症搏鬥的薛岳先生而準備的歌 表演前一天晚上 新聞就傳來薛先生過世的消息 一陣哀痛 大家臨時決定抽換歌單 改成一些 他的成名曲 聊表紀念 也許大家都在那個悲傷的氣氛裡面吧 這個前一天晚上才急就章的表演竟大受好評 掌聲如雷中 我一下臺 竟然有我的初中同學來相認 "你也讀這間學校啊 沒上台都不知道 這裡我們校友很多啊 XXX也在這啊......" 我心中一凜 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 "是嗎? 她也在這 什麼系啊" " 設計之類的吧 我剛在台下才看到她啊" "............................................" 我真的沒有看到她坐在台下 但校友的話 給了我一個可以去催眠自己的根據 我一廂情願的相信著 那個承諾 終於兌現了 "她還是來看我的表演 祇不過是晚了幾年而已..............." 說也奇怪 我高中處女秀那天中的魔咒 好像從此被打破了一樣 雖然我學業一樣糟糕 但樂團卻從此開始表演多到接不完 成為了我生活的重心 最後還因此以樂手的身分 直接在服兵役的時候 進入藝工隊 擔任樂隊
但是命運又開了我一個玩笑
我去報考吉他手的缺額 但他們早有吉他手的人選 竟然就把我派去彈鋼琴 因為那時候沒有鋼琴手 而那時候我鋼琴連Do Re mi都不會 在那個老兵還可以打新兵的年代 我在軍隊裡受到的待遇 可想而知 很多個躺在軍營裡面又累又睡不著覺的晚上 我在想如果跟別外面的人說 " ㄟ 有人在當兵的時候 因為上台彈錯幾個音 晚上就被老兵圍毆耶....." 不知道有誰會信 然而吃苦並不是我第一在乎的事 而是我不太懂 "就只是玩個樂器而已 為什麼事情總會變的這麼曲折 這麼的事與願違......" 在新兵的那幾個月 大家都覺得我是一個極難相處的人(這已是我人生的傳統) 但理由很好笑 根據同袍的回憶 "因為你這人完全不講話" 不愛講話的Fei?見鬼了 可能我大部分時間忙著跟自己爭執 沒空跟人說話吧
直到有一天 我在出任務的過程中 無意哼著薛岳先生的歌 被某位上級聽見了 "這小子唱歌有他一種感覺 搞個節目 讓他唱......"
結果 這個節目在我服役期間 變成我們藝工隊的主秀之一 藉此我跟男女同事(藝工隊一半是女性舞者或歌者)的關係開始熟絡 明明是一個中華民國的阿兵哥 卻天天穿皮衣戴墨鏡在台上唱歌 (請參看"作家"下面那張照片 就是那時候照的) 第一個在部隊過的生日 竟然有女同事私下送玫瑰花 藝工隊的駐地在氣候如同加州般爽朗的台中 加上我們性質上其實就是隸屬國家的歌舞團 常常要繞著台灣巡迴演出 中台灣的陽光 加上一年300多天在全島走唱的漂浪感 我性格上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開朗隨和的多 連專長都變了 所有同事都以為我本來就是考"歌手"這個專長進藝工隊的 一半以上的人不記得 我的真正職位是鍵盤手兼midi製作 至於 我其實是吉他手這件事 又兩年不彈 連我自己都忘了
但我一直有非常用功在彈鋼琴 隊上的老鋼琴放在一個 挑高 有落地窗的房間裡 或許因為家裡沒法讓自己學鋼琴 又或者是看那老鋼琴都沒人彈 寂寞感油然而生 23歲才第一次碰鋼琴的我 幾乎有空就練琴 連午睡的時間都可以犧牲 當兵當到一年的時候 鋼琴西餐廳那一套我早已彈的非常純熟 早不是那個DoReMi 都不會的傢伙 快退伍前的一天 全隊放假 我和另一位同袍負責留守 那是一個下午 同袍去大門口站衛兵 偌大的營區 就剩我一個人 坐在老鋼琴前 隨手亂彈著一些不成曲的旋律 午後的陽光 穿過落地窗直奔下來 在地上畫出一塊一塊刺眼的幾何圖形 我手上雖然彈奏著 耳朵卻好像聽不到任何聲音 心中覺得安靜無比
這時候背後冷不防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了嚇一大跳回頭
是送玫瑰花給我那個女孩子
"你在神遊啊 叫你好幾次 你都沒應"
"嗯....神遊 很接近了 出神吧 對了你怎麼放假 沒回家"
"我已經回家過又回來了 聽到琴房裡有人在彈鋼琴 想說一定是你..........."
"嗯"一半的我大概還沒回來 心不在焉的應她一聲
"我剛剛聽到你彈的那個歌 好好聽 那是什麼歌? 用喊的問了你好幾遍都沒應"
"我不記得了 我剛彈了什麼? "
女孩子哼了幾句
"我真的彈這首嗎?"
"怎麼了 你臉色好像不太好看"
" 沒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 會學音樂嗎?"
"反正今天放假 你可以慢慢說給我聽"
"給我一分鐘"
女孩一聽就 知道我是在要求獨處 立刻善解人意的退出琴房外
我坐在鋼琴前面 開始自言自語 "原來是妳 其實我一直知道是妳..... 沒有當初在那裡彈琴的妳 怎麼有當下在這裡彈琴的我? 人家說我們像 什麼地方很像? 我覺得不開心的地方最像 算不算很另類的夫妻臉? 我後來找了那麼多人 結果都是妳的分身 一首歌在一個人的心裡 連彈了十二年 會不會太久? 彈到連我都在軍隊這個最不可思議的地方學會了鋼琴 原來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妳才願意走 一定要這樣 我才肯放妳走"
我摸著琴鍵 沉默了一陣以後 終究下定決心站起身 蓋上琴蓋
"謝謝妳或遠或近 有聲無聲 的陪了我這麼久"
走出琴房 女孩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我有一種回到現實的感覺
"現在可以告訴我這首歌的名字嗎?"
我正開口要答 忽然看到女孩眼裡狡獪的眼神
"妳本來就知道這首歌的名字 是嗎 ?"
"被你看穿了"
"那妳還問"
"我想那幾個字從你口中講出來 應該會很好聽的呢"
"唉"
"不肯說給我聽就算了 你要告訴我那個ㄅ兒長的 你學音樂的故事 應該跟這首歌 還有至少一個女生有關吧"
"你都猜對了 很聰明 對了你生日幾月幾號 ?"
"X 月 X 日"
"幸好你不是那個星座"
"什麼 什麼啊"
"妳不是要聽故事嗎 我慢慢告訴妳........"
後記 原本只是想很簡潔或格言式的回應" 吉他啊 音樂啊 不過是為了平靜 或自由" 兩三句話就帶過 沒想到拉拉雜雜 寫了這麼多 不知道我有沒有 模糊了焦點 我想這個故事(它是真的 對話年代久遠沒法一字不漏 但事件跟人物都是真的) 有關於音樂所牽扯到人的許多根神經 例如 愛 青春 憂鬱 又 人生的偶然 與必然 輾轉與燦爛 甚或是 想要預約一個更好 的自己 等待 告別 等等
當然 也包含上面說的更平靜或更自由的追求
希望 這個回應 除了冗長之外 沒有太多別的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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