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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16 01:47:18瀏覽572|回應0|推薦5 | |
每次的年夜飯,都著實不輕鬆。
爸媽家就在台北,住在台北的我當然沒有理由不回家。我曾經想過很多藉口; 生病、路上車壞了、出國玩,每每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想想怕老媽失望,最後還是硬著頭皮乖乖回家。 我習慣晚一點到,因為我一點也不想跟爸媽、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說話,過了三十歲還不結婚,甚至似乎從來也沒男朋友的我,實在禁不起他們的關心,追問。久了,我躲著他們,他們也不好意思提起。 「佳儀,你又遲到了。」二哥笑著臉說。 「歹勢,路上擔擱了一下。」 「路上?台北路上根本沒車子呀怎麼會擔擱,下午又跑那裡玩了?」二哥不死心,存心想要給我難堪。 我白了二哥一眼,傳達了「你不要問這麼多的意思」。 我尷尬向老爸賠不是,老爸還是一如往常和藹地看著我,老媽在廚房忙著,我視相的去幫忙。母親見到我那樣滿足開心的表情,也讓我放下了一點不安的心。 「開動了。」 大哥一聲令下全家都就位了,大哥二哥的小孩們坐客廳,母親在端出最後一道菜後也被大哥留在位子上。 大家對今年年菜都會先品頭論足一下,但對我來說,母親的菜還是令我感動,長期的租房子在外面,煮東西不方便,能吃到家裡煮的菜真的是一種幸福。 席間大家談的不過就是工作,新聞,小孩。今年年終發多少,小孩又長高了,大家的健康,政府又怎樣對不起人民,我專心的吃著飯,對這些瑣碎的事件不發表意見,深怕我會變成全家談論的對像。 「妮妮最近交男朋友,常常跑出玩。」大嫂憂心的說。 妮妮是大哥的大女兒,大學快畢業了,長得亭亭玉立,跟我一樣,是個美人胚子。 「是時候了吧,妮妮也二十好幾歲了。」大哥嘴巴這樣說,還是聽得出來他也是有點擔心。 我眼角餘光感覺二哥好像有偷描了我一下,老爸也好像想到什麼事一樣皺了一下眉頭。 「妮妮,過來,叔叔有話問你。」二哥天生就是賤骨頭,最喜歡挖人隱私。 「交男朋友了?」 妮妮有點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說不出話來。 「有比我帥嗎?」二哥問了這個不用想大家都知道的問題。 「沒有啦,就是朋友而已。」 二哥笑嘻嘻地,看來妮妮還沒打算公開,她的爸媽看起來比妮妮還尷尬。 「畢業有在想說要做什麼工作嗎?」我故意轉移話題,這種無聊的問題最能引起別人討論,大家一定會自以為的表達自已的想法。 「沒有,還再想。」 不好意思妮妮,阿姨不是真的想問你這種現實的爛問題,實在是阿姨必須保護自已。 酒足飯飽之後,老媽忙著收拾,老爸跟我還有嫂子們想幫忙都被老媽拒絕。母親總是那樣,想著不讓我們辛苦,為大家做著善後的工作。 玩牌吧。 想不到什麼理由可以落跑,只能用賭博遊戲來代替那些無聊的對談跟不必要的問題。 「最少要打二百五十啦。」包了很多紅包大失血,我強烈的反對二哥說要打五十二十的麻將。 妮妮自告奮勇要跟我們打,一上桌才發現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很認真的在方城之中,專心等待好運降臨,二哥好像沒打過這麼大的麻將,一直用碎碎念來化解他的不安。 「阿姨,你有真的喜歡過一個人嗎?」妮妮突然很認真的問。 「蛤?」我嚇了一跳。「還好吧。」還好什麼啦,我想我是慌了。 牌桌上整個安靜了下來,二哥低下頭偷笑,大哥嘴巴張得很大,失了神,坐在二哥旁的二嫂更是含著眼淚看著我。 「好像沒什麼印象內。」我試著打圓場,用最安全的回答來化解尷尬。 「來來去去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我又接著很灑脫地說,其實我根本就沒交過男朋友。 「喔。」妮妮很認真的在思考。 「唉,沒人有配得上我的小妹的。」二哥故作感慨,自導自演。「花開堪折直需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還給我吟詩作對。 我真的有喜歡過別人嗎?學生時候的我,是崇拜過幾個學長,覺得有幾個男生不錯。可是現在年過三十,卻覺得以前的看法感覺都很幼稚可笑,那些外表好看自戀的男人令我作噁,那些謙遜善良的男人又讓我感覺笨拙,連在身邊的人都找不到一個真正知心的朋友,又怎麼能叫我真正的愛上一個男人呢? 回到了家,在這個十坪不到的房間裡,我想我只有面對自已的時候才是最真實的。人的一輩子不一定能遇到可以交心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靈魂,我不能犧牲自已去討好這個世界,我需要的是能了解我的人,能讓我活的像自已的人,我不用偽裝自已,我不用失去自已,這個浮華的人生可能沒跟我一樣的人,但我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忘了我自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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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