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蹄花、鳯爪去探 dd，左腳包石膏。所以，他有一隻健康無病的快樂右腳？或聽他吱吱喳喳講左腳的痛癢，才有笑話文章？

一向嫌惡騎單車上大馬路，果就自摔，頻頻回頭看後方來車，閃神輪下有一小塊不平整。小趾腳掌段的單純骨折，石膏鞋得穿二到三個月，今恰滿月。合併還有筋肉傷，瘦小人兒的腳丫子腫得像哈姆洋火腿，兩週才見消腫的意思，瘀血烏青才覺退色，才又瞥見浮凸的血管與趾關節。早起後最消，表皮皺得像風乾廣臘腸，略有活動，過午又腫了。半固定式石膏殼子裡空間有限，腫比痛彆扭，每日解開數次，靜置、冰敷，諸事不宜，苟事不做。睡前的清潔、吹風、噴肌樂，是病號的大享受，全身各器官都來幫忙呵護左腳，畫面溫馨。再包好就寢，向右側睡，像抱老婆一樣抱著棉被，為的是墊高左腳，傷面朝天免受壓，夜夜對棉被說情話。總算熬到不適感一天天縮小，大趾會動了，解開只需睡前的一次，可以開始想像癒後的舊生活，真不是沒事人才能獨享的心靈喜悅。洗澡是每天的大折騰，不敢解開又怕弄濕，乾毛巾把左膝緊綁一圈，坐馬桶，痛腳擱上凳子，開工，一旁洗臉台，用杯子舀水一點點淋浴，真斯文人也。以醫生定義，小傷莫驚，確實，帶條手杖，路還是要走。細述了不雅瑣事，希望看官感同身受，多多小心保重自己，傷大傷小都不好玩。

壽險業務員說這樣是有賠，但 dd 的附約裡並沒買到此項。幾乎以為是詐騙了，保費每年繳很大，原來買的不是綜合概念，誰不是出事就送醫院，只用一張健保卡即可，幹嘛再分類保單跟自己對賭，重病、意外、癌症、、、各項都得買齊全？業者越解釋，越覺得嘲笑保戶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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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傷當天到第一週，85 老媽的擔心操心表露無遺，真是慈母好媽媽。每天看著便看懂了是可放心的輕傷，不過就等時間罷，老太太的躁鬱與妄想於是有空又發作了。說，以後鄰居Ｗ小姐來按鈴，不准開門，因為『她帶衰！』dd 腳傷之前兩個月，沒如常看到Ｗ出入社區，原來大病住院開刀。腳傷之前一個月，身為鄰長的Ｗ來洽公送單，與 dd 門口閒聊。慰問致意，是人情之常；願意講她的病，是知識吸收；Ｗ鄰長送的單，正是老太太年度禮金的前置作業。老太太答 dd，鄰長晚輩不曾犯冒得罪。所以，48 當家男 dd 手杖跺地堅定回絕老媽的不准。『我自摔就是我負責，不可牽拖無辜，冤枉清白，欺負歧視病人，尤其她公務送錢來，更失了厚道。』閒聊與自摔二事相隔一個月，干Ｗ什事？社區裡也有人問候 dd 的傷，若同理，不怕一個月後把誰帶衰？

老太太與Ｗ的媽有宿怨，無甚可提，不過是婦人間的老鼠仔冤。超高敏感老太太碰上碎嘴嚼舌Ｗ媽，話不投機又不當屁放掉，小不爽打死結變深仇，遷怒仇視Ｗ全家。只為吐一口惡氣，極不堪的惡言冤死人直當作正義理由，言下有幾個字，講得好像兒子在家門口公然與恐龍通姦。造口業，並非不科學的宗教警世，禍從口出的道理豈有不懂，棺材本不夠賠沒遮攔。若鬧到兒子在鄰居間抬不起頭，將來非搬家不可。越老越沒容忍度，輕易樹敵，環伺週遭，家裡就這一個兒子，細漢小隻佬，也不怕惹來暴力派動手不動口。

老太太常說『再呷沒幾歲了』，卻不願把珍貴餘生裝點歡快記憶。一生的仇恨，從在家，到出嫁，到長媳與親家，到一路過來許多家鄰居，沒齒不忘記恨一輩子。一條條小事一再再細數，若是標準嚴苛的個人自修倒也無妨，深刻成不共戴天，還要代代相傳，子孫輩才沒這種價值觀與閒工夫，又怨嘆滿門不孝。不與老媽同仇敵愾，便是兒子吃裡扒外，說理勸解無效，老媽越發狠，幾番瀕臨成仇。

本土劇的編導、主力演職員、電台幹部與贊助商，都應處以鞭刑，一集一下。老婦們被這些鬼打牆的低級劇情害死了！以為就是社會真相，男人養小三很容易，以為人際關係總是背叛騙局，見面非得悲情叫罵才痛快。老太太在家與夫與媳捉對演本土劇，多無寧日，直到老爺歸天長男死仍唸唸有詞，難道把戲癮轉移到不敢婚的 dd 了？喪子一事是老媽情智失控的大轉折。

摺疊型手杖，淘寶加運一百六，方便攜帶，出門助膽。dd 病中理性的網購樂趣，老媽第一眼撞見新貨，沒問便破口狂罵，嫌那是晦氣用、用晦氣的東西。傷至兩星期，老媽嫌太久了還沒好，拿來自己的骨鬆痠痛藥叫 dd 吞。老媽常唸到自己『頭殼壞去了』，搞不清楚今天幾號、才做過的事、買菜重複。老媽腦子亂了，dd 更自抑凡事避免抗辯力爭。煩心事人人都有，自己的雜念天天都想，走路、騎車都會想起，但不在摔車那一秒，不可用作分心的藉口。也不以為，賴說因為煩惱老媽的刀子嘴而摔車，老媽就會收歛，恐怕轉成更激烈的相罵本。腳要忍痛，心要忍耐，明明煩惱，不能賴給家裡老小。是的，還有一小，不同住的長孫是老媽的心肝肉，長男的孤兒，dd 不喜用關係稱謂，一是壓人也被壓的虛名，更因為小鬼越來越討厭。

每週或隔週，長媳會帶長孫來托兒一下午，並代替長男盡天倫之意。前述點點若是阿媽生活的負分累積，看孫疼孫則是阿媽稀有的正分收穫。因婆媳不睦，模式是，長媳送到巷口，dd 下去接上來。因傷減免了日常家務跑腿，阿媽已有抱怨微詞，接孫上來也請假兩週，前後整一個月沒見到孫，阿媽心海怒濤洶湧，石膏腳不敢再有第三週病假，為了阿媽望穿秋水要看孫，出動。老媽生命裡的四個男人，兩兩分作勝組與敗組，同住的 dd 在敗組，有贏過作仙的老爸，仍慘敗給斃命的癌男。dd 自願在家守候自絕追求人生，仍平衡不了老媽的控制欲與悲情慣性。恨夫恨媳恨親家，把人罵遍才活得帶勁，受氣聽眾只一位，氣氛恐怖居家不寧；其實全部造孽關鍵都在癌男，滔滔罵詞裡卻一句沒有。阿媽常言『大子大孫』云云，dd 一大也不大，覺得自己像多餘出來的人。

『去恨你媽、恨你阿姨、恨你外婆』，要孫子快快長大執行復仇任務。不是沒跟老媽說過，可以天長地久不爽不見媳婦，但別弄亂孫子。人都有天生善惡不一的本性，教好猶恐不及，萬不可從小壞了人格。偏這孩子很賊，會利用大人間的矛盾，明知他媽上不來，給他的一切規定，全部無極限故意犯規。進門叫過阿媽之後，瞬間變成陌生人，到長媳接回去都不理人。不是自閉不活潑，是一肥臉的死德性，學校怎樣、學會什麼、生活怎樣，從不自講自誇，問他都裝聾作啞；除非討吃討喝討玩，或吼大人，才會出聲。小鬼有很多秘密了，隱瞞、不誠實、撒謊，只是沒界線的程度差別。『不會用筷子、一年級沒教寫國字』，以為大人白活了幾十年？

午餐，爬在沙發上看卡通，阿媽追著餵飯，腰疼。告訴他阿媽不舒服，胡亂點頭，仍不自動。阿媽甘願像婢女餵食山大王，祖孫除此一事別無互動，更因大子化身成了大孫。小賊心眼留意 dd 收了碗筷，便丟下客廳電視，跟去房間霸佔電腦，遙控器隨身帶走不給阿媽轉台，到回家才放。小朋友愛看 YouTube 不奇怪，他的品味卻都在暴力色情，十八分鐘斧頭刴人頭，換作別的孩子根本嚇哭不敢看，他居然配飲料零食滿足欣賞。電腦讓給他，一定先交代過，他媽有帳號能事後檢查，除非節目被大人逐一出手限制，他便大膽申辯已得許可准看。長媳說，小朋友要求來阿媽家過夜。dd 反問『你們是多久沒給他上網了？』早早通報過孩子有偏差，簡直有癮，原來，他要的毒品，沒一個大人會給，專送來阿媽家成全，偏差都算 dd 的。一上機就入定，犯規影片一支支接連點選，零食飲料無節制，儀態不佳，臭屁滾滾，畫面越粗鄙越有快感，含混歡呼聲聽得出是髒話。dd 背後看著，這分明就是網咖裡的魯蛇屁孩，有必要提早十年養成嗎？甚至遠不如屁孩還知道要打點好基本人際關係。眼睛黏在螢幕上，汽水灑出來，完全沒意思要清理一下，還是盯著匪類影片。

不愛運動、不秀才藝、不多交流。問他，跟阿媽三個人玩撲克牌好嗎？不要。喜歡什麼，一起逛賣場買東西好嗎？『你去給我買來就可以了。』不理人，全心在匪類影片，看片即不惹事，渾像個陌生人在家，並優先給予陌生人一切最禮遇。婆媳孫，各有盤算，都算計 dd，阿媽要兒子侍候孫子、小鬼只想影片零食、長媳巴不得托兒數日。真真談不上對這孩子還有多少肯定好感，完全不懂公平，他喜歡的好東西就據為己有，卻沒相對付出好表現。單親獨子，愛自由、愛犯規、不受教，再兩年該會比較喜歡跟同學出去玩，更沒人知道他在外面跟誰、幹什麼？但現下已知，重鹹戲謔才有感好玩，選擇愚智鬼混，排斥寓教於樂。

一次炫耀新得手的倭国扭蛋，裡面的公仔，倭風下流捅屁眼動作，男女人獸接力捅。扭一粒六十或八十，長媳與 dd 都明令過不准，怎會有這東西？趁小鬼忘形，dd 問出何時扭的、多少錢、錢從哪來；再問何處、跟誰，起戒心了，不答。報給長媳處理，她還真知道有這蛋，但沒看出公仔動作下流。大人的細心有差，果然所料，長媳答，孩子在校漸不受歡迎。dd 提醒，注意往來小朋友相吸的同質性。重新思考長媳的管教權，既在阿媽家，就照 dd 的規矩手段收拾小鬼，禁絕網路、不再供應零食。說給阿媽要求配合，被嗆『不可苛刻虐待小孩，誰說我的孫子壞？都是他媽與外婆調唆的！』阿媽呀，沒偷錢沒打架，是沒壞啊，自私、貪心、鴨霸、不誠實、沒禮貌、愛犯規而已啦，趁還有一點點小孩的樣子，加強紀律吧。小孩沒了爹或娘，說來話都長，心理可能逃避處處『爸』字，行為脫軌，但不能只顧悲憐所失，要更開發還能掌握的所有。

看完《超人特攻隊》說『小傑最厲害』，可真難得主動與人聊了兩句，但終究不是最愛的匪類影片，喊了好幾次無聊，dd『我在這奉陪跟你聊』，小鬼寧可無話，遊魂似手癢糟賤家當，以破壞驗證好奇。跟他講二年級與一年級的不同在於『之前的幼兒園大班，不見得大家都有唸過，所以一年級才是每個人當學生的開始，升上二年級就算是讀過書的人了，要懂事有禮貌講道理，要像個好學生好小孩。』跑掉、不理、沒在聽。管他聽懂不懂，二年級已是事實，不跟他客氣了，下次再把笑鬧卡通都藏起來，只留最乾淨與藝術類光碟。dd 幾十張 DVD 收在一個箱裡，數萬價值蒐集的寶藏，大方讓孩子挑，亂翻。凡小鬼看不上眼的東西，垃圾對待，若有合意，多是玩弄沒珍惜。嚐試沒吃過的零食，一定選大的，一口就嫌棄是常態，也不說不要了，撇下晾著；或許不說才好，把別人嘴裡的美味叫大便。垃圾或遭鄙的垃圾都是隨手亂丟。

玩 dd 的手杖，作勢要打 dd。要求帶他出去玩，不在乎 dd 腳傷不便，說『你就一邊看我玩啊！』車錢、門票、吃喝、遇事處理，奴才般的義務，把 dd 當什麼？『休想！』跟這小鬼相處，沒有純真童趣，倒要領教他滿肥肚裡的拐，隨時提防鬥心機，還自以為是可愛小朋友。給予禁制、無聊，才是他應得的，卻引出他一句爆炸話題，說『三年級要轉學去高雄』。

他爸的對年儀式將在二年級的寒假，屆時撤牌位，到暑假再作轉學銜接三年級，很合理。他媽寡婦，是較辛苦，在台北又得不到婆婆的理解體諒，遷回娘家才有族人互助，或另覓春天。dd 無所謂，與孩子既沒名分又不在心上，先放棄為強，後絕情遭殃，侍候他只是浪費生命，徒勞損失又福禍未知。但阿媽必然不甘心，有可能要被迫一戰。有件事，阿媽不懂，dd 不想被人說貪財而沒提過，就是癌男的遺產。當時長媳說沒有遺囑分配，死了七個月都沒來向婆婆交代明細，即，長媳全佔了。親媽不知權力，卻也不曾聲明拋棄。她若要捲走人財，或許打個官司，叫她沒太容易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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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 以前在辦公室有段說話『看人，若有機會，先看腳丫。腿腳是很強壯有力的器官，很辛苦，但可能有點不乾淨的聯想。然而乾淨，是自己要給腳丫的待遇，除非生活工作不得已，否則腳丫髒臭有病，就是這人不愛惜自己虧待了好用的苦力器官，想必做事也是粗心大意有頭沒尾。』反省自己，有多注意一下不就閃過了？幾週幾個月辜負美好晴空，平時逗老媽的小把戲也使不出來。一事一智心得談：一、舊鞋很舒適，但鞋底薄了還是丟掉好，沒有保護作用了；二、有歲了，考慮鈣片加量；三、今後，逛花園就要警覺已是極限運動了。

回診，醫生挪來半高的架子，令，放腳上去。護士很盡責，可能患者怕痛或沒力，忙來抬。在場都笑了，好細的腿啊，可不，惹得小姐們羨慕口水淌滿地。dd 才知幽怨，其實是被人白摸了好幾把，被吃豆腐，羞死人了。。。以上，各位觀眾 happy 嗎？dd 炎夏不躲太陽，每天短褲涼鞋，左右腳都黑皮，是真的。

大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