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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8 16:39:04瀏覽2590|回應21|推薦92 | |
當她準備結婚時,大姐的同事私下問:“妳真的放心讓么妹嫁過去與公婆同住嗎?她婆婆可是非常嚴厲的” 大姐一向疼她,和二姐商量後,向媽媽建議,是否小倆口先在外邊自組小家庭比較好。沒想媽媽一口回絕,說這樣還沒入門就沖了老人家以後日子會不好過。還說婆婆都講過了,不會要她做家事,若沒法過再說。 所以她就很勇敢的嫁入公婆健在、上有老祖母、下有四個小叔的家庭,成為九口之家的一分子 -- 最小的小叔才上國一。 蜜月旅行回來不久,銷假上班。先生因為通勤很早出門,她則晚一些離家。年輕又是新娘子,總想把自己裝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免就在梳妝臺前多坐些時,突然燈熄了,以為誰碰了門外的開關,再把燈開開,不一會,又熄了。正納悶著,婆婆開門進來說“天這么亮還開什麼燈,有什麼要看的?” 後來她發現只要婆婆走過,必定留下隨手關燈的痕跡,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用。她告訴婆婆日光燈開開關關反而費電,她聽不下去。最誇張的是大家在吃飯,她也把燈關掉,還辯說不過就那幾樣菜,有什麼好看的。 婆婆只要做事,就不管家人作息,公公、老祖母餓了,一定要等她得空才燒飯。她進了門,又下班得早,晚飯理所當然就是她的份內事了。苦的是手頭上的事沒做完婆婆沒空吃飯,三請四請不來,她餓了就坐下來吃啦!這下她不高興了,認為媳婦沒尊重世大人,讓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還是公公看不過,要她別理會,才讓她這大嫂能與其他家人平起平坐好好吃頓晚餐。 婚前,家中就媽媽、兄嫂和小侄子,早餐她都在轉車附近的小店解決。婚後,自然也沒有時間與精力將一天之計的大好辰光用在全家人的早餐上。而且她認為熱騰騰的飯菜裝了便當,菜汁都會流出來,並不是好辦法。如果利用晚上備好,可以有充裕的時間、便當也潔凈多了。婆婆不願意,她也未遷就。 備全家人的早餐以及早上到河邊洗衣服,是她當年未妥協的二不原則(假日洗衣服另外一章篇幅再談)。多年後的現在她回想起來,如果沒有這份堅持,這婚姻路能否走到這一頭,可還真沒把握呢! 她下班得早,婆婆看這多出來的人力閑置著,實在礙眼。每天她都有各種活等著。幫小叔改褲子、縫補釘;車被套 – 把最爛的剪掉,去補次爛的,反正人力不用白不用。還好初中學的縫紉課還沒忘掉。有時也很同情婆婆,沒有第二個女人來分擔她的家務,所以逮到了就必須物盡其用。 其實婆婆的經濟能力很好,她的另一項功課是替她算會錢 — 老人家對錢極為精明,當年手上三十幾份會子是常態,最高時有過五十幾 份。雖不認得幾個字,對每筆會款的進出卻暸若指掌。一疊的會單 抽出來,她能準確的指出某某人標金多少、會錢多少,嘴中念念完 後報出的數字和她在紙上算出來的沒差別。 婆婆的手腳又很快,這當然是她經年累月操持一個食之者眾的家所訓練出來的。所以她看這菜鳥媳婦簡直就不順眼、沒有一處是對的。切個小黃瓜是橢圓形的、她說不對,要長方形的;炒個菜火正猛,婆婆走上來搖搖鍋子一把關了火 -- 菜熟了就好。 那時家中還有大灶,婆婆養豬都用它來煮豬食,一忙起來催著她幫忙生火。快速的抓起報紙、拆開草結、劃上火柴,這火卻欺生,怎麼也生不起來還冒出一縷縷嗆人的濃煙,急煞她這生手。國三的小叔走上前說 我來,三兩下灶裡就升起烈火。嫂,妳沒做過吧。 先生晚上回來, 聽她說了,還教她如何燒糠。糠皮堆入灶後,要在中間分出通風道才容易燃燒。哦!上次把糠皮全堆在一塊了,眼看火快熄了,蹲在灶口猛看,突然砰一聲接著大火冒出來嚇得她腳軟。喝!那很危險吔。你為何不早說,沒發生意外算命大是不是? 娘家與婆家相距不過 150 公尺,出嫁前一天媽媽只交代她,妳要乖一點、不能任性,否則傳出不好聽的話,我就沒臉見人了。 為著媽媽顏面,她咬緊牙事事遷就,努力的做著許多婚前想都沒有想過 的活兒,不敢訴苦。多年後,她請母親看顧孩子,與大姐赴美探親連同外甥一同到先生唸書的學校參觀,住了近一個月。利用假期,她們玩遍了東南角,很是開心,每天有聊不完的話題。有一天,她把這些過往當笑話說給姐姐聽,忽然,沒了聲音,她發現大姐哭了。捨不得她從小護著、疼著的么妹居然還過著這麼原始的生活。 她倒是覺得坦然,一切都過去、沒事了。年輕的她,也很自信不會就 一輩子這麼過下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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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