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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17 12:11:42瀏覽358|回應0|推薦8 | |
2015年是多災多難年,一開年就來個十年大旱,五月我前腳出發到韓國,回國第一個新聞就是南韓MERS疫情大爆發,有時我不禁想著母親的病是不是提醒著我這一年不能再用金錢去衡量事情,凡事要想長遠點,身體健康心情愉悅才是重點,問題是母親這病來得快又急我怎開心地起來呢? 有個觀念常在大眾的想法中,人與人的相處越是密集,摩擦系數提高容易引發糾紛,所以往往在工作中針鋒相對,一旦離開公司再細想著過往的種種細節又是有不同的看法,或許人與人之間本就該保持著一點距離的模式,這樣反而可以保護情感維護不彼此傷害。 細數過去數十年來跟母親相處的時間不能說多,同住一個屋簷下,生活作息完全不相同,見面的次數雖多時間卻僅僅只有幾秒鐘,母親好動且愛出門訪友,我則忙著工作忙著休閒,很多時間兩個人忙著在不同的世界裡生存,所以兩個人的個性也迥然不同,一陰一陽,一強一弱,兩個人密集接觸火花四濺,朋友常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也建議著把母親送往養護中心或者請外勞,我心中打量再打量,我不捨得讓母親後半輩子都坐在輪椅上,更不想把母親的未來交給陌生人,或許我太有自信,或許我太有愚孝,最後我的選擇是放下工作專職照顧母親,我是有點傻,但是我只求問心無愧,哪一天母親還是站不起來下半輩子都要坐輪椅,起碼我可以大聲說:我有努力了。 我的努力老天爺似乎還是有點不滿意,事情並沒有我預期中的順利,母親也沒有因為我得專職照顧神速進步,只能說我覺得必須要用科學的方法來改善家裡的問題。 我應該是工作太久了所以專業名詞朗朗上口,我覺得要先分析問題才能找出解決問題的方法。 問題一:母親是退化還是撞擊。 這問題問了母親多次都是沒有撞擊,這樣的回答結果讓我感覺就是母親失智失憶忘了部分細節,另一個部分就是真的是退化嚴重,解決的方法就是送往大醫院做精密的檢查,這一條路好像不歸路,從一開始X光照射到核磁共振,到骨密度檢查,檢查一次看診一次,來來回回好幾次,還好我是專職照顧,不然這漫長的看診路途怎熬過,想想台灣其他家庭的遭遇是否跟我一樣,面臨著遙遙無期的反覆看診,但是醫生也不是神,沒有經過精密的檢查誰能說問題出在那個環節,可能是骨頭也可能是神經更可能是腦袋,連陪在母親身邊的我都不敢斷定問題,我想醫生的警慎是必然需要的專業素質。 除了檢查看診還有就是復健,每個禮拜起碼一次的復健我認為還是不太夠,我常逼著母親自己做復健,只是母親是真不太重用,每次都含糊塘塞我,母親最糟糕的地方就是還是老觀念,老人家的觀念是不舒服給醫師看看睡個覺就好了,或許這在過去世界沒有那麼複雜的狀況下還可能有點效果,但在今日所有的人事物都日新亦新,特過網路我能每天都能看到全世界異於平常的事情,我開始有種覺悟:母親是來渡我的,渡我的無知跟無識,我要開始學像大海一班廣納善知善識。 大海其實沒有甚麼選擇權,它得容納萬川萬河,然後慢慢沉澱醞釀著純潔的海水推向陸地,是這樣子的理論嗎?我覺得自己變得文藝起來了,人是否只有在苦難時才覺得文藝的重要性,我想放下煩躁苦悶腦海裡總幻想著一望無際的海面,想著自己漂流在藍藍的海水浪花中,岸就在前方,再努力一下就可以上岸了,這樣子想著日子才能舒緩。 再回頭想母親的堅持沒有撞擊,那身上的傷可能是長期退化造成,而退化可能不只脊椎還可能在腦部也有退化的現象,果不其然我的推斷開始出現症狀,母親永遠都忘了她幾時換尿布,她學會自己換尿布,往往一個鐘頭可以換個兩三片叫做小意思,阿娘喔!母親呀!這玩意不是吃的,所以不是吃多就好,妳用多了還是給我尿滿床,我可累累了。 很累,很煩,很悶,但念頭總想起自己小時候,不也是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拉拔大的嗎?怕自己的情緒會讓母親的精神衰弱,我開始思考控制自己情緒的方法,我會叮念著母親這裡不對那裏不好,包括她懶惰不愛動我也念著起勁,但是時間控制在五分鐘,有時候會失控念久點,但腦袋會提醒我不可以念太久,唸完消失一下,這時要離開讓我煩悶的環境,不得不說這時候打怪的遊戲挺好的,打打怪看看臉書,然後把情緒全部放下,我又回到母親身邊,有時候母親會裝傻笑給我看,有時候母親會淚眼婆娑訴苦,日子就在這樣子的拉距戰開打,我認為有贏的希望,但是自信心開始降低,預估完成的時間開始拉長,這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工作了。 少了樂觀的預期,悲觀的籌畫生活上的種種細節,我也開始意識到自己健康的維護了,這算不算是一種因禍得福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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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