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封信 緊攫住你的命運之神
Dear William:
正當我對你疾病的戒心鬆懈下來的時候,2005年九月,你回到醫院做追蹤檢查時,醫生又宣佈了令人難過的消息,指你身體裡近肝臟處(正確的醫學名詞我不是很懂,好像是肝門靜脈與肝小葉)又長出兩個癌細胞,換句話說就是先前擴散非常少部份的癌細胞已另尋基地重新紮根。醫生建議這次只單以光子刀照射輔以藥物控制做治療即可,也就是除了吃藥之外,每天上午跟下午還要固定一時間回到醫院,每次以光子刀照射治療約莫五分鐘(別小看這五分鐘所放射出的光子刀射線,不但能殺死癌細胞,就連好細胞也一併殺死),於是你又開始天天至醫院的放射線治療科報到,接受另一階段,為期約兩個月的治療。
其實在此之前,差不多是六月份的時候你曾回到醫院做追蹤檢查,那時醫生就說肺部有一點點癌細胞,不過用藥物就可以控制得住。你遵照醫生的囑咐天天按時服藥,平時吃些對身體有益的食物,肺部那一點癌細胞並沒有再繼續長大,一切狀況都在醫生的掌控中。當知道你近肝臟處又長出兩個癌細胞時我訥悶不解,一切不是控制得很好嗎,為什麼會在幾個月後的追蹤檢查又說突然多了兩個癌細胞?你有些愁悵的說,先前的檢查就已顯示出近肝臟處有這兩個癌細胞,只是當時還太小,醫生沒有仔細看清楚,以致於過幾個月後再追蹤時,兩個癌細胞就錯過可殲滅的時機長大了。
在知道這個殘忍訊息的當下,我並沒有告訴你,其實我相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因為醫生的疏忽,讓你的癌細胞「有機會」再次長大,甚至在你體內任意吸取養份茁壯,殘害你的身體。我真不知道該說是你運氣太差,還是上帝就是要這麼殘酷的對待你。倒是你,對醫生並沒有太多微詞,體諒他每天得替這麼多病患的健康把關難免有所疏失,選擇認命接受。我想你大概也清楚就算此時再去跟醫生做無謂的議論爭執也餘事無補,現在所能做的就是要如何補救或者治療,對你才有較好的幫助。醫生知道自己的疏失,對你的治療自然盡心盡力,雖然現在盡的心力所能彌補的有限,但總比醫病之間的關係惡劣要來得好。有限的生命不該浪費在無謂不堪、無可挽回的爭執上,走到了這一步,你豁達看待,也試圖讓我們所有人都豁達。
第二次接受光子刀治療,第一個癌細胞治療之後緊接著要做第二個癌細胞治療,也就是必需一連接受兩個光子刀療程,這對身體的負擔是很大的,尤其有一個癌細胞是長在肝門靜脈上,做了療程後勢必會對肝功能造成極大的影響。然而頑強的癌細胞一向很難控制得住,不做處理恐怕是不行的了,因此你也只能硬著頭皮,接受未來兩個月辛苦的光子刀療程。
一連兩個光子刀療程即將結束之前,你的肝臟因無法負荷而發炎,高燒不退。醫生見狀覺得不妥,要你辦理住院手續待在醫院做觀察。就這樣,你停止了光子刀療程,暫時讓身體自行修復被摧毀的細胞。住院住了一個多禮拜,你的高燒退了,於是就勉強將剩下未完成的光子刀療程繼續做完,但療程做完之後肝功能卻已遭到極大的破壞跟影響,十月中旬之後,你開始有一點腹水了。
我依稀記得幾年前外婆因肝硬化而住院,我因工作與一些瑣事纏身而一直未到醫院去探視她老人家,那時就聽媽媽說外婆已有嚴重的腹水併發肝昏迷的症狀。常聽人說肝病若有腹水的狀況發生就已是病入膏荒,於是我決定抽時間去看外婆的病,但就在我決定好要去看外婆的同時卻傳來她老人家已經過世的噩耗,所以我還是來不及見她最後一面,卻直接參加了她的葬禮,徒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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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