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漢曾經這樣描述過他和蜜思的感情狀況－－那是他內心真實的心聲。

親愛的仙子，我不曉得妳和老公在床上的親密如何？但妳大概想像不到，我和蜜思的交纏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想玩多久都在我的掌控中。和八百年前的王子與露意絲一樣，腰部以上腦中所想的，包括性情、愛好和人生觀念，永遠是分道揚鑣沒交集的；就是腰下肱骨間的合作，能達到天衣無縫的地步，有始以來幾乎不曾閃失。我相信除了經濟上的倚靠外，情慾上的完美演出，是蜜思臣服我的很大因素。

當了十幾年的夫妻，吵架不會超過三次，在別人眼中，我們是神仙眷侶。其實，我們就像王子與露意絲，只是肉體的交纏而已，靈與靈之間，還在四處飄散。

很少有夫妻像我們這樣的，還沒結婚，就盤算著離婚的事。妳也曾問過我：「你們在怎樣的情形下結婚？」

人不能完全為自己而活，家中父母的擔憂，我的年齡是該結婚了。結婚就是把責任完全扛在自己的肩上，父母操心的是你結婚的事，他們不可能承擔你結婚後發生的問題。我的父母辛苦把我拉拔長大，不能老大不小，還讓他們不時安排我去相親，或常問道：「你什麼時候結婚？」

不奉父母之命，也該奉兒女之命。

我們的肉體交疊沒有防護。其實蜜思的體質特殊，她的ＭＣ是三個月或更久來一次，很不規則的；她的卵巢有點問題，醫生說她要懷孕像登天一樣困難。我也從來沒想過：萬一懷了孩子怎麼辦？

在交往了一年多，軀體交纏無數次之後，她真的懷孕了。她問我怎麼辦？我一向思慮深遠，躊躇了幾天，沒有給她肯定的答案。那時我真的沒和她結婚的準備，她急了，在電話的另一頭哭泣。她大概認為我沒娶她的意思，提議說：「我們結婚，把孩子生下來，然後離婚，好不好？」

妳知道我的前世是以遁入空門結束餘生的，也是個得道的高僧。固然我有不願再娶蜜思的正當理由，但孩子是無辜的。連地上的一隻螞蟻，我都尊重牠的生命；何況是自己的骨肉？我相信因果輪迴，有人拚了一輩子，生不出一個孩子；如果不能珍惜善緣，殺了這個孩子、造了孽，說不定老天爺就會懲罰你年老時當個孤獨者。

對嘛！先把孩子生下來，別做了後悔而難挽救的事。如果和蜜思感情不好，最壞就是離婚嘛。既然婚前已有約定和最壞的打算，最壞也是這樣而已。

婚後幾年，我們把孩子拖給蜜思的母親照顧，也付了些費用。我為了家庭和付房貸的錢，連晚上都忙著兼職賺錢。

蜜思繼續在她的公司上班，也許事先有離婚的約定，加上她的債務使她焦頭爛額（婚前她沒告訴我被倒債的事，幾年後我才知道），她和這個家是有距離的，感情和金錢完全沒投入，我獨自挑著經濟重擔，和她的思想又南轅北轍。我們彷彿延續著前世王子和露意絲貌合神離的婚姻生活。

唯一讓彼此都稱心快意的，是每兩三天一次的軀體交疊。八百年後露意絲都沒改變她的特質－－蜜思吃穿十分講究，環境丕變，已不是身處天鵝堡的富裕環境，她還是揮霍如昔。為了滿足自身的物慾和虛榮，她習慣到百貨公司買名牌衣物，聽說好吃的名館佳餚，她不惜開車跑遠路去飽嚐一頓。對無關緊要卻貴得離譜的健康食品或層層加價的直銷貨物，她一擲千金，臉不變色；對孩子的衣物和玩具，也不計價錢慷慨添購……。

縱使是荷包已空，負債累累，她花起錢還是不改英雌本色。

而我呢？童年的窮困，早已養成我節儉的習性；對家庭的重大責任與教養孩子的遠慮，更不能在花錢上費心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