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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出任務
2010/08/18 13:52:12瀏覽1774|回應0|推薦8

我幾乎可以斷定,鎮上的黑貓,都是來自我家黑公貓所延繁的子孫。
可是,我家的黑貓從小都是不出大門的,我曾經匪夷所思,但是當我在街巷鄰里作了周密的田野調查後,我得到的結論是:生物的使命自有完成的必然出口。就是福爾摩斯,也無法解謎。

在古早貧窮的年代,養貓不為寵愛,而是為不得已的捕鼠除疫。
鎮上人家的貓隻來源,不外是迷途、流浪的棄貓,或是鄰居母貓的孩子。近親繁殖的貓,看來看去不是條紋粗細不一、顏色多元的虎斑,就是三色,或是看起來最不起眼的「草貓」;沒有發現有黑白分明的「單一色」貓。

於是,便有「單一色」貓比較名貴的說法。由於遺傳因子的關係,單一色貓的數量必定少於混雜多元花色的貓。物以稀為貴,這樣的推理也算沒錯。

有一天,我家來了「貴客」,是城裡的友人來訪,把貓當作「禮物」相贈。這隻貓被綁在水桶裡,上面蓋了布巾,隨著友人輾轉搭了火車、客運車,千里迢迢的來到了小鎮。

牠是一隻「黑貓」,從水桶裡跳出來的時候,我只注意到兩隻炯炯亮閃的綠色眼睛,黑色的身體像完成的「剪影」藝術,看起來很「假」,不是真貓。

在大家的驚叫與讚嘆聲中,這黑貓一點不怕生,氣定神閒的給輪流抱著玩。
「果然是好貓。」當年,好貓是指「會抓老鼠」的貓,而我們的定義卻是牠「溫馴」「貼心」的非凡表現。

為了擔心這好貓外出走失,或誤食了毒鼠劑,我們沒讓牠自由進出,把門窗緊閉,久而久之,黑貓也調適了,對於戶外的大千世界,好像一點不在意。
我們認為所給予的愛與食物,足以使牠不必狩獵而能安居逸樂。

可是半年後,忽然有鄰居上門說,她們家的母貓生了單胎黑貓;在鎮上的經驗,單胎生產的紀錄,幾乎沒有過,全黑的單一色也令人意外。鄰居認為是我家黑貓播的種,特地表示欣喜與道賀之意。

從此,我們不再篤定的說:「我家黑貓根本不出門,牠也不會捉老鼠。」
牠畢竟是一隻貓,貓有貓天賦的使命,我家這黑貓只是多了「體貼」之心,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任務,瞞騙了人,假裝牠被圈養的滿足。(99.8.17.刊於聯合報繽紛版)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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