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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26 14:21:09瀏覽852|回應0|推薦0 | |
凡夫俗子的救贖
這是一套殘忍卻又深情無比的漫畫。 對生命意義的喪失(失落)感到焦慮,恐怕與存活於當代的「無力感」有直接的關係,對現實不滿卻又無能為力。當人們所面對的敵人如此巨大而不可憾搖時(例如,資本主義社會的剝削、國家機器的鎮壓);當生活其中的社會一切都如此分明,邏輯如此清晰,以至於連抱著希望都嫌奢侈的時候,黑手變頭家已成為歷史,如今只能成為上班族,跟著同事一起排隊,等待升遷。 於是,恐怕只剩最後一座堡壘:賦予自己這渺小的生命一點點意義,為自己的生命塑型。儘管這個型可能很虛幻,靠的是shopping,是偷窺名人的隱私,是討論八卦,是大口喝酒,是看場電影或精彩的球賽,是作作白日夢...,伴隨著一種情緒,就是鬱卒。人際疏離、回歸自己渺小生命作為出路的救贖之道,造就了一批沒有面貌的寂寞的男男女女,儘管他/她們的裝扮越來越炫、男女關係越來越迅速,骨子裡卻是越來越虛弱。 這種鬱卒心情,山下和美不但了然於心,並且溫柔而深情創造了「便利屋」(一種世紀末僅有的特別的服務業),試圖止痛療傷,只是她捨棄迪士尼式的美夢成真的途徑,改以殘忍的方式來撫慰落寞的心靈,為虛弱的體質進補。在那裡溫文有禮沒有用,真情相待更無關宏旨,需要的只是一面有點不近人情的明鏡。 對於愛在心裡口難開的寂寞男女,「便利屋」的工作不是扮演非常男女的主持人讓他們得以虛假的真情相對,而是掀開他們自縛手腳的迷障--其實關鍵不在真情難覓,而在故作瀟灑;對於感嘆人心險惡的犬儒之士,「便利屋」的工作不是輸送「車拼相挺」的義氣,而是讓他們看到大家不過是努力避免在茫茫大海中沒頂;對於因挫敗而退縮的人,「便利屋」的工作不是老生常談地告誡失敗為成功之母,而是指出退縮其實是佔居了受害者的位置,為的是向外求援逃避責任而已;對於渴求家庭溫暖的人,「便利屋」的工作不是演出甜蜜的家庭,而是拆穿渴望家庭和諧的背後,其實是父母對權威的依賴與子女理不直氣不壯的反抗。 執行這個一針見血工作的,便是「便利屋」的主持人山根時夫,一個二十來歲長髮披肩手臂上有刺青的叛逆小子。他何得何能可以穿透的迷障呢?只因為他是《夢迴摩天樓》的男主角?山下和美拋棄把主角當作上帝之化身的好萊塢式的腳本,剝除主角肩負拯救、啟蒙的任務,留下同樣平凡脆弱同樣滿身傷痕而過於早熟的青年,不同的是他從傷痕中獲得勇氣,而我們,卻經常換得妒恨、憂鬱及退縮。更重要的,是他的救援行動不僅在助人,更是自救,畢竟大家都是被鬱卒的情緒、絕望的環境所餵養,既非超人也不是英雄,我們所能作的不是悲天憫人,淚水喚不回亡靈,更不是狂妄地以天下為己任,為世人制訂救贖之道,而是謙虛地設法讓故事繼續,如同《天方夜譚》只有不斷的起頭與分叉而沒有終結,只要故事未到盡頭,人們就一直有機會在不同的角色中情境裡,面對自己的虛弱,不再假裝無辜。 「讓人有活下去的希望,是我工作的最終目的。」山根時夫這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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