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ffee JUN 18 2009

台北城裡的滂沱大雨又開始了，不知怎麼搞的，下雨總是讓人想起馬奎斯的《百年孤寂》第16章開頭的詩意句子，「雨一連下了四年十一個月零兩天。」

不過，下了這麼久的雨，若在現實時狀況裡發生，應該很慘吧！只是，放在魔幻寫實的小說裡，多了想像空間，透過馬奎斯精美的文字語言，這樣的句子，還是讓人感覺詩意，如同詩的句子。

下雨的城，有種蒼涼美感，冷冷的空氣，冷冷的風，暫時收起流浪的心，躲進星星照耀，燈火溫暖的窩，雨，是棲息最好的理由。

這陣子，與朋友C去畫室學習素描，我們有時白晝去，有時夜晚去，大部分的時間，畫室是安靜的，倘若認真聆聽週遭，或許只有畫筆落在畫紙上的聲響，以及老師教授的聲音。那天，結束課程走出畫室時，正是下著霏霏細雨，雨絲斜斜打在身上，明明接近黃昏光景，卻霧白似一片，一點也不像該有金黃色線條的黃昏，是下雨的關係吧。

雨，卻在沒多久後停了，天色還是白白的，與C走在街頭紅磚道時，突如其來的飛車疾馳聲，與緊接在後，數輛警察摩拖車與警車，為原本尋常的大馬路，製造一股慌亂感，原來走在紅磚道上散落的人群，紛紛停駐觀望，不明就裡也不明所以。我好奇地望向隨意亂竄於馬路上，應該是「壞人」駕駛的計程車，車裡的人就像警匪電影裡的形象，頭髮飛亂滿臉凶煞，但其實我覺得「壞人」在當下應該也是恐懼與害怕吧，畢竟這麼多人追著他，沒半點倉惶的心，實也不容易。

C拉著我快快地走離電影之外的「警匪現場」，我說，布魯斯威利該出現了。C一副昏倒狀，拉著我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下過雨的城市，水氣十足，雨水的氣息就如初生世界，這所感稍稍遮蓋了某些時候令人不耐的俗世。

又過了幾日，城市的雨仍然持續地下著。與畫室裡的朋友J道別後，匆匆離開畫室，去音樂廳聽了尤里‧巴什梅特（YURI BASHMET）與莫斯科獨奏家室內樂團的演出。悠揚的古典音樂，總讓人明白，樂曲瀰漫室內，靈魂有了依靠。

烏暗天空，依然埋藏著雨的因子，雨只是暫時停歇，明日又是斜斜打下的斗大雨滴，羅織城市樂章。

我瞧著街道對面的7-11，明亮燈光似的佇立街角，真是孤寂城市裡的綠洲，就像廣告裡，City Café給人溫暖救贖感。

買杯咖啡去吧，我與一起聽音樂會的西蒙說。

這城市魔幻嗎？某些時刻吧，當下雨時。